“至于留白处,便刻上这首坐看云花轻便好。”
“一开始礼部不同意,觉得不合礼数,最后还是大监正知晓说了句,圣人超脱,他的诗词也是超脱,如何不合礼数?”
“便因这,总算随了老大人的心愿。”
柴天诺沉默点头,大祭酒一生洒脱,能选这首诗做碑铭,是自己的荣幸!
祭拜完大祭酒,一行人跟随礼部官员回返皇城,真正的接风宴,这才开始。
真正的人数众多,洛阳城大小官员能来的都来了,便是钦天监的道人还有国子监的教习,以及周边驻军将领也都赶了过来。
柴天诺身为当世圣人,本当是最高规格的皇家宴席,但洛阳于他来说便是第二个家,游子回归,家里人怎地也得全乎些不是?
这是天齐大帝的想法,将将一说愁的冯东来不轻,可见竹林先生满面高兴,提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柴天诺是真的高兴,未曾想接风宴竟见到那般多熟悉的面孔,绝大多数都是当年左右监门卫的官兵,还有国子监文武院的同窗学生。
原本有些寂寥的心立时敞亮起来,老辈虽然归去,故旧依然满座,这种感觉,甚好!
席间酒来不辞,柴天诺怕不得饮下数百斤,却依然半点醉意没有,期间问卞盛:
“你怎地接了大将军的位置,他老人家去了哪里?”
“还有赵玄亭赵尚书哪去了,子进怎地又接了他的位置?”
卞盛与他碰杯饮一杯酒,抹抹嘴说:
“十年前老夫人去世,料理完丧事后大将军便辞了官,一人一马一刀行走天下,最后得到消息,他老人家跨过星辰海也去了那边。”
“九十岁的人了,作为武人,便是丧在路边也比死于床上来的舒坦。”
柴天诺轻点头,确实如此,与大将军来说故旧尽逝,一路踏新,总好过困居一地静待死亡降临好得多。
且如今天地大变,大将军未必没有褪凡入仙的机会。
“赵尚书死于三年前。”
申屠子进与柴天诺碰杯,一口满饮,诉说老一辈的去向。
“这些年事情也是繁多,老尚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积劳成疾终究没有挺下来。”
“礼部吴老尚书也是,前些年参加完天机辩回返洛阳,不到三个月便去了,不过去的有些羞人。”
“怎地羞人?”
柴天诺脑海飘过胖墩墩笑呵呵的吴尚书的身影,申屠子进咧嘴:
“老大人以八十高龄纳妾一名,结果洞房花烛经不得刺激一命呜呼,属实在洛阳传说不少时日。”
“这般死法,甚和老大人脾性!”
柴天诺咧嘴,想想当年南去吴尚书还带着侍妾,便觉有这天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总比平平淡淡老死来的爽利!
“吏部老尚书方大人花甲之年辞官,腰悬一柄秋月去往西北,听闻两年前入境陆仙,堪称文臣第一!”
“如今最后的消息,也是穿过虎踞要塞去往星落之地,观域外风景去了。”
说到这里申屠子进忍不住挠头,细想,好像许多旧识辞官归隐之后,都是去了那片另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