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其言,柴天诺轻点头,这话说的有些直白也有些功利,但算不得错。
“让你失恋、让你难受,让你抓心挠肝儿的痛苦!”
“然后吧,让你家道败落,万贯家财顷刻就没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干啥啥不成。”
“那叫一个惨!”
“最后吧,只要你熬过去了,一定能当大官,要是熬不过去,那、那便死球了。”
生员说的口沫直飞,满脸感慨,旁边同窗纷纷让开,这吐沫星子,简直便是在下雨!
“你蒙学在哪上的?”
柴天诺看着生员,若有所思的问。
生员拱手:
“回院长话,是在北河行省一处乡下私塾,先生乃是一位老读书郎。”
“对这句可是感同身受?”
“有、有点。”
生员脸上有些尴尬,柴天诺摆摆手让他坐下,认真说道:
“这句话里的意思,想必蒙学师长都与你们说过了,我便不再复述,只与你们讲点经验。”
“能站于高位者,必能忍常人所不能!”
“须经无数次的挫折苦难磨炼,心性才能变得坚韧博大,而这,便是上位者必备的品质。”
“院长先生,若是无有此种品质者上位,会如何?”
一生员举手,好奇的问,
“简单,或因德不匹位死无葬身之地,或便拉着所有下属共历磨难,终于挫折中成长,只不过,苦的不止他一人。”
众生员若有所思,柴天诺擦掉黑白上的字迹,又写下一行大字: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这句话,柴天诺并未让生员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此言也是名句,想必其中意味你们也是知晓,某只说一点,你等便是大华未来的行政者、牧民者,务须记牢其中道理。”
“须得常常三省,有过改之无过加勉,日清几身。”
“牢牢记住,依典法行事,莫要逾越!”
“前些时日那滚滚人头想必你们也有听闻,莫因一时的贪婪,葬送自己与家人的大好性命!”
今日一堂课,柴天诺前段放松后段收紧,生员们离开时,面色都有些凝重。
前些时日大事连连,被砍头之人多的数不过来,属实让他们心有戚戚,柴天诺的言语更是与他们提了个醒,为官者,不能恣意妄为!
收拾好书籍,柴天诺最后一个离开学堂。
“先生!”
一小儿蹦跳的来到柴天诺身前,一把抓住柴天诺的袖口便不撒手,柴天诺看看他,再看看后边秀丽女子,立时笑了:
“你俩怎地来了,日头都已西沉,还不赶紧回家?”
“今儿下学的早,福生想见先生,我便带他来了。”
兰玲郡主捂嘴轻笑,相比同龄皇室子嗣,多了一份从容,一份温婉。
“那便走,去墨香居,蛮儿几日不见,也是有些想你们,吃完晚饭我送你们去洛阳。”
“好哎~!”
王世子李福生欣喜跳跃,柴天诺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比起刚见面时的瘦弱,已经大变模样。
三匹马缓步而行,李福生虽小,但有灵性,八九岁的孩子已能娴熟控马。
“先生,还是您讲的好,学堂里的同窗,都盼着您再去呐。”
因着王世子还有兰玲郡王的缘由,柴天诺去蒙学讲过几次课,不止小儿们爱听,便是学堂的几位先生也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