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一被山风吹的嶙峋大石,柴天诺望着滔滔江水翻滚逆流,听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忍不住笑了,自己如今要做的事情,可不就是逆流而上?
修行是一点,把自己的道理传承天下,便是另一点。
世人皆同心,便是这大道法则,也会因之改变!
观潮一直观到月西沉,柴天诺才回驿站休息,第二天天色大亮,柴天诺再次攀过山峦,入眼处的涌江,又和夜里完全不同。
昨夜海潮逆涌数千里,银盘下声若万马奔腾天地动摇,如今却如一条碧绿玉带,环绕山峦之间温婉宁静。
下到岸边,却发现是个不小渡口,停靠在这里的大小船只怕不得数十,也不知昨夜那般巨大的浪涌,这些船儿都躲去了哪里。
船多,自然是因为活计多,无数驮物的骡马大车脚夫川流不息,将货物不断装上船,有船走也有船来,大差不差总是那些数目。
柴天诺顺着岸边打量,不看那些被货物压的半沉水中的货船,也不去看那些雕梁画栋的画舫,只是认真寻那干净整洁的棚船。
驿站里听闻水路去梁州首府只要三天行程,柴天诺便动了心,左右无事,看看这殇国九州之一的梁州首府,当也是土豹子开眼。
“老船家,可是要去往首府陨城?”
一条二层棚船打扫的亮眼,虽然篷布有些旧了,但洗刷的干净,眼见是位花白胡子的老船家掌舵,一位年岁不大的船娘在打扫卫生。
听到有人呼喊,老船家往岸上看去,见是位温文白衣秀士,便笑着点头:
“正是,先生可是赶得巧,我这船上还有两个位置,再若晚些便走了。”
听到这里柴天诺笑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甚好甚好。
顺着搭板上船,与年方二八长相清秀的船娘一两锭子,柴天诺笑呵呵的上了二层。
船不大,统共接客十余,其中在二层的客房只有两间,比起下层清净不少,屋子也大了不少。
相同钱两柴天诺沾的是银锭子的便宜,虽说官价一两锭子千二大钱,可真正兑换的时候,千六都不算多。
未等柴天诺整顿好自己的行囊,便听船下又传来问价声,紧接有些嘈杂声响起,原来是其他定下房间的客人到了,没过多久船便离开渡口,顺流直下,陨城便在那一端。
离开岸边时船身稍微有些颠簸,可进入水道行进起来却是异常平稳,半点不见晃动。
柴天诺见左右无事,便下到一层,坐在高高耸起的船头,看着前方徐徐散开的浪花自得其乐。
“先生小心些,入了水可不得了!”
小船娘勤快,提着木桶出来清洗拖把,却见柴天诺半条腿在船外晃荡,禁不住被吓了一大跳。bqg789.co
“无事无事,某水?好得很,江湖人送外号浪里白条。”
柴天诺咧嘴胡诌,小船娘噗嗤笑出声来:
“便先生会胡说,身上连个水锈都未出,水?能好到哪里去?”
说罢,小船娘特意来到柴天诺身边看看,见他倒也有数,坐在一凹痕处轻易滑不出去这才放了心,又张口说道:
“便是无事也不要待的过久,江风看似清爽,时间久了可是伤骨损元。”
“再有半个时辰便是晌饭,今个爹爹钓了尾十余斤重的披甲鱼,您和其他客官可有福了。”
不认生的小船娘边洗拖把边言语,大差不差把家底儿报了个一干二净,柴天诺脸上笑便没消过,这般心思干净的丫头,属实惹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