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珏默不作声地看了师霁一会,叫人把温玉容喊进来。
“温爱卿,你说出师霁的十个缺点,孤就放师霁回去休息。”
温玉容早就知道师霁昨夜在这里投了一夜的壶,他沉默一瞬,便说:“固执,死板……”他的话都没有停顿,一路说了下去。
说到十个,他才停了下来。
申珏满意地点了下头,“果然还是温爱卿更得孤意。”说到这里,他眼神嫌弃地看了一眼师霁,“你可以下去了,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再来御前伺候。”
师霁投壶的手微微一顿,过了一会,他低头跟申珏行礼告退。
第三日,师霁才重新出现在申珏面前,他跟申珏行了礼,就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申珏提问。
申珏扫他一眼,“学会说话了?”
“嗯。”师霁点头。
“那你今天说说孤的十个优点吧。”
准备了一通话还连夜补过课的师霁:“……”
过了好一会,师霁才干巴巴地开口,可怎么都凑不到十个,温玉容在旁看了都皱眉。
申珏眯了眯眼,“说不出来?那站着想吧。”他转头又看向温玉容,“温爱卿,你过来。”
他对两个人说话的语气简直是极和极。
对师霁冰冷冷的,没一点笑容,对温玉容便是温声细语,还会笑。
师霁站在原地,只要微微抬起眼,就可以看到申珏靠在温玉容的身上,仿佛跟没骨头似的。
温玉容其实也有些不适他跟申珏的距离太近,可他发现申珏就是喜欢靠着,要么靠着软枕,要么靠着人,似乎只要可以靠就行了。
对方身上的龙涎香一阵阵地往他鼻子里钻。
除了龙涎香,还有浓浓的药味。
他在御前伺候了一段时间,看到了申珏每天要喝多少药,可他发现申珏喝药都没有叫过苦,即使有蜜饯,申珏都不吃。
“这话是什么意思?”申珏突然伸出手指着书上的一列字。
温玉容很快就解答了,只是说完就发现肩头一沉。他余光瞥过去,发现刚才还醒着的人居然就睡着了。
此时殿内只有他、申珏和站着的师霁。
温玉容不敢动,只是头微微转过去看着师霁。
师霁也抬起了头,他看着枕着温玉容肩膀睡着的申珏,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温玉容轻轻摇了摇头,但师霁已经走上前来,他直接把睡着的申珏从榻上抱了起来,就往内殿里面走。
温玉容被他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跟了进去,就看到师霁把人直接扔在了床上。
“你疯了?”温玉容压低了声音,急忙忙走到床边,见人没醒,才松了一口气。
师霁看着他,“放心,我扔之前特意点了睡穴,这个病秧子醒不了。”
“可这才太鲁莽了,你可知道他身上多一处伤,太后都会怀疑吗?”温玉容皱了皱眉。
师霁嗤了一声,“怎么会?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
温玉容脸色沉了沉,上前卷起了申珏的衣袖,果不其然上面已经多了一块青印。
师霁见状,也皱了眉。
温玉容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他这身皮肉有多嫩,怕是比跟孩童有的一比,总之,你日后不要那么鲁莽,今日之事,我会担下,你先出去吧。”
……
申珏醒来之后,先是感觉到身体莫名地疼,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床帐就从外面撩开了。
温玉容那张脸露了出来,他温温和和地看着申珏,“陛下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记着大太监说申珏是个孩子性格,而这段时间他在御前伺候,似乎也感觉对方跟传言中有些不一样,任性但还没到暴戾的程度,只能说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只要哄住了这个孩子,那事情就不用被捅到孩子妈妈那边去。
而申珏看着温玉容的笑,有些出了神,因为前几世温玉容总是这样对他笑,每次要骗他的时候,就这样笑。
他轻轻眨了下眼,突然扬声,“来人,叫太医。”
佟梦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申珏身上多出了几个青印,脸色直接变了,而手底下伺候的奴才已经抖成了筛子。
“你来,你平日伺候陛下沐浴,可看到这些印子?”佟梦儿神情冰冷。
那宫人快把整个人贴在了地上,“奴才并没有看到,昨夜儿陛下还好好的,绝没有这些印子。”
“哦,那就是白日的时候有了,今日白日是谁在御前伺候?”
“回太后娘娘,是温大人和师大人,奴才们都在殿外候着。”
佟梦儿眼神转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位美男子身上,她原本是想让这两个人让她的珏儿病好起来,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吃了熊心豹子胆。
“太后娘娘,是微臣不慎弄伤了陛下,请太后娘娘责罚。”温玉容向前膝行了几步,重重地磕了下头。
“罚,自然要罚。”佟梦儿冷笑出声,“那你呢?师霁,此时跟你完全没关吗?”
师霁正沉默着,听到了从内殿里走出来的脚步声。
是申珏。
申珏由人扶着在佟梦儿身边坐下。佟梦儿一看到申珏来了,心神全部放了过去,“乖乖儿,你怎么出来了?”
申珏倦倦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母后要罚人?”
“他们没伺候好,当然要罚。”
申珏把目光落在了温玉容的身上,前几世他对温玉容算得上百般容忍了,即使知道对方一些小伎俩,他也都对佟梦儿那边瞒下来了,可温玉容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些包容而爱上他,只是和师舟联手,把他当个傻子一样玩弄。
这一世,如果他不包容呢?
“那母后罚吧,儿臣看着心里也痛快。”申珏转过头对佟梦儿笑了笑。
温玉容挨了三十大板,御林军首领亲自打的,每一板都是结结实实的,温玉容挨完就起不来身了,最后是丞相府的下人给抬回去的。
而师霁被扣了一个疏忽职守的罪名,也挨了五板子,但他身体比温玉容硬朗,倒没什么事。
温玉容在家里养了一个月的伤,而等他伤刚养好,府里就收到一则圣旨。
“是陛下催我进宫吗?”温玉容从他的院子里赶到前院。
丞相看到温玉容,脸色微微变了变,“不是,陛下身体不好,过几日就要去迁去南宫住一段日子,让你继续在家疗伤,不用去御前伺候。”他顿了一下,“听说师霁会跟着去。”
说到这里,丞相看温玉容的眼神不免有了几分责怪,“越泽,你是怎么做事的?你进宫之前,为父是怎么叮嘱你的?你同师舟关系好,可是那师浩然跟师舟是不一样的,万一陛下轻信师霁,那我们温家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多更了两千字,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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