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无没想过要跑,不过是具分灵而已,他只是死死地凝视着墨夷雪,露出个残忍嗜血的笑:“等着吧,终有日,她会属于我的!”
枯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分灵自爆,但那冲天而起的烈焰却被无形的枷锁捆缚,最终化为颗珠子落在了位看就是领头人的天将手。眼看着首领封锁了天魔的自爆,其余几名守光军的将士也立时出手,设立屏障,扑灭大火,救出别院的凡人。
墨夷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仿佛座静止的雕像。枯无的话语言犹在耳,墨夷雪只觉得浑身冰冷,冷得血液都停止了流淌。
暗保护墨夷雪的守光军没有与他交谈的打算,解决了枯无留下的烂摊子后,他们立时如流水般褪去,悄无声息地隐匿于夜色之。
切如常。
……
望凝青并不知道自己的房子又塌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再次后悔当初没能举除掉枯无,这才放虎归山。
墨夷雪这条路眼见是走不通了,望凝青只好从旁下手,两个人的姻缘,墨夷雪此路不通,那便只能找上薛怜儿了。想让薛怜儿和墨夷雪生情,在望凝青看来也很简单,只要薛怜儿拥有希华的二神韵,等希华死后,人总会在漫长的相处点点地爱上。
“可那样,不是太可悲了吗?”
“是。”
爱个人爱得面目全非,这样的确太过可悲了。
薛怜儿最令人动容的地方就在于她爱得无怨无悔,但同样,她无法打动墨夷雪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爱得太过卑微。
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你会选择哪个?
对于个足够优秀也足够自信的男人来说,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人,总是会想要最好的,让自己得到最值得的。
望凝青幻化成墨夷雪的模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薛怜儿闺房外的棵辛夷花树上。
“谁?”闪而过的人影吓了薛怜儿跳,她想唤侍女进来,却在抬头的刹那对上了双孤孑寒凉的眼眸。
薛怜儿的惊慌只是瞬,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轻声打发掉问询的侍女,动作轻柔地掩了灯。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两手交握放在身前,行了个礼,不管是仪态还是规矩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不知二殿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丞相府勾结世外天魔,世子自天魔之处习得邪法,意图谋夺云熙国皇位,恐令世人陷于水火,此事,你可知晓?”
望凝青话语刚落,薛怜儿纤弱的身子便晃了下,她不敢抬头,但温柔的声线已是染上了颤音:“怎、怎会……”
望凝青神情淡漠,随手折了枝玉兰,握在手细细地把玩:“孤曾告知母后吾已心有所属,母后说她在私底下曾背着丞相问过你的心意,你说你心悦于孤,所以对这婚事没有半点不愿。孤很好奇,你也不是蠢人,怎么可能对丞相府的计谋无所知?”
“我、我……”这话说得太过诛心,薛怜儿时没稳住情绪,顿时鼻头酸,落下了泪来,“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身不由己。”望凝青随手掷出那朵辛夷花,看着它落入水,“如这辛夷花般,随波逐流,命如蒲柳,对否?”
薛怜儿说不出话,她这般柔弱堪怜,果真像极了那随水之花。
——爱他,却又不得不被他人利用着去害他。
薛怜儿时间只觉得心灰意冷,她近乎凄惶地想,这样的生,倒不如死了算了。
“孤说你两句,你莫不是想寻死了?”望凝青伸出手,隔着窗,轻轻挑起薛怜儿的下巴,双飘着风雪的眼眸,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她,“花儿尚懂孤芳自赏,你却不知怜取自己。若是直祈求他人的怜惜,往后余生,又该如何是好?”
“孤给你个机会飞出鸟笼,你莫要让孤失望。”
——唯有强大,才有自由。
望凝青说完,便化作风雪消散,她相信薛怜儿抓住了这唯根救命的稻草,定会不顾切地攀上顶峰。而她只要有些许的自立之心,便能跳出这十丈软红的魔障,薛怜儿就能拥有希华所拥有的、最为吸引人的坚强。
望凝青却是不知道,在她走后,薛怜儿瘫倒在地上,怔怔地望着窗外漫天飘散的风雪,心脏仿佛被人揪了把,又酸又麻。
终其生,恐怕都无法忘怀,在那个月夜之下,朝着笼鸟雀伸出的那只手。
那双属于神明的眼眸,深深地烙印在薛怜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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