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和茉莉 小楼里满是茉莉幽幽的香气……(1 / 2)

一家三口在小楼住着, 大宅正屋里也渐次添新,家具陈设都是谈栩然挑选的,陈舍微不插手, 但其他砖瓦木构方面的事情, 可谓是十分挑剔,连带着郭果儿更是严苛, 丝毫不马虎。

主家要求高, 对于匠人来说自然难办,可人家大方啊

茶水浓甘, 口粮鲜腴,耗费的精力都能得来丰厚的回报, 也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刨子一下一下的推磨着, 木花卷儿贴着地滚做一堆,又被一阵疾风扬起,从门槛里跌出去,顺着台阶一路落进天井里。

天井里密密摆着百来盆茉莉,仿如花海, 拥挤的叫人迈不开腿。

闽地自古就是栽种茉莉花的好地方,细分小类有一百多种。

陈舍微从其中挑出一种双瓣茉莉,不似别种茉莉唯有清香,更多一点果子的蜜味。

春日里,吴缸已经把小半的花苗换成了双瓣茉莉, 就等着头一批的花茶出来品一品滋味了。

另受蔷薇花露的启发,陈舍微还在尝试提炼茉莉精油, 毕竟是现成的花田,不如多开发一些品种。

陈舍微自觉会的不多,又不比旁人油滑, 只好卖苦力气,样样求精。

盆栽的茉莉枝叶簇拥,风也晃荡不开,不过花香摇曳,随之飘散。

原本过分浓密粘稠的花香吹到小楼回廊上的时候,已经被稀释的恰到好处。

谈栩然仰着脖颈,血分聚上下两端,令她迷蒙,只虚眼看着床前圆几上,那盆倒悬的,圆小素白的茉莉花。

浮浮沉沉中,她困惑的想着,这样矜持的花,怎么能有这样馥郁的香

快意令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两人耳鬓厮磨时,吟声也低低的,像是给不间断又粘稠的水声做配。

楼下传来院里姑娘们的笑声与说话声,清澈干净的就像茉莉。

院里横着几大板用木框框住的玻璃,玻璃面上涂满油脂,姑娘们正用镊子细细将茉莉花瓣一片片夹贴在其中。

等到花中精华被油脂吸收殆尽,再取出花瓣更换,直到脂膏中浸润茉莉精油,才算成了。

其实做买卖的人不喜欢茉莉,屋堂铺面里更不会摆放茉莉,因为茉莉合了没利的音。

但陈舍微不以为然,茉莉,莫离,多好的意头

要了命了,她的身子,怎么会藏着这样的极乐之地。

女子的余韵比男子要悠长许多,谈栩然合着眼,被陈舍微拢进怀里轻吻,听他轻喃着莫离我,又激起她魂魄和肉身的一番轻颤。

虽说陈舍微和谈栩然在上胡闹惯了,不过小楼僻静,藤松遮掩,不是贴身伺候的仆妇也不准进来,也无外人知道他们如此缠绵,不分昼夜。

等着陈舍微和谈栩然都出去忙事了,阿巧才敢进屋来打理床铺。

小楼里满是茉莉幽幽的香气,无处不在,甚至连床铺上都遗着三两朵被碾压成花痕的茉莉,原本洁白爽利的花瓣已经黄皱,香却未逝去。

阿巧微微红着面,把被子抱到回廊后晾晒,就见吴燕子在院里仰着头,笑道“巧姐,我娘和嫂嫂来看我了,我去外头见见她们。”

阿巧卷起竹帘点点头,倚着栏杆道“外院的点心粗糙,你带着花茶细点去招待她们。”

“诶”吴燕子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娘和嫂子来一趟不容易,又听见这几日泉州外头不太平,吴燕子虽想她们,可也不愿她们在路上奔波。

“怕什么同你三哥一起来的,我和娘坐在骡车里睡了一大觉,醒了就到了泉州了。”

何氏拿起一块芝麻粿咬了一口,吴燕子一句烫都追不上她,何氏烫得挤眉弄眼,可就是舍不得吐掉嘴里的香浓。

“那三哥呢”吴燕子问。

“听说六少在烟卷铺子里,就找去了。”何氏接过吴燕子给她吹冷的茶,喝了一口,又啧啧感慨起来,“六爷家的点心就是好,不就是芝麻馅嘛,怎么也这样好吃”

“这大约也是有窍门的,这芝麻馅还是六少自己做的,我不晓得。”吴燕子笑道。

“啊”吴老娘急忙打掉何氏的手,道“这,这六少做的东西,你也敢拿来给我们吃真是不想干了,哎呀”

吴燕子赶紧道“六少弄多了,熟芝麻不快些吃了就有油味了,到时候更糟蹋了,而且我问过了巧姐,就是她让我拿来的。”

何氏默默捡起桌上的芝麻粿继续吃,不过她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见最近的仆妇也只在回廊上擦洗,就放心大胆的问吴燕子。

“小妹,你三哥看上六少院里哪个丫头了,你可晓得”

吴燕子不意大嫂会问这个,提着茶壶一下僵住了,茶水漫出去,又淌到何氏大腿上。

“哦呦”何氏赶紧站起来,回廊上的仆妇探头瞧了一眼,很周到的拿来干帕给何氏擦。

吴大娘最了解自己女儿,她这反应,显然是知道的。

“你这丫头你三哥这个年岁还孤孤单单的,你既知道了,也不晓得替他使使劲”

何氏道“可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夫人不许吗”

两人一起盯着吴燕子,不给个交代是不可能脱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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