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点了点头,说道:“是需要专门设衙置司,统筹调度整个大汉的水师。”
贾珩道:“我也正有此意,北方九边的边军裁撤之后,朝廷节省出的军费开支,可以转而投向海军的筹建上面。”
林如海点了点头。
他是户部堂官,自是要深度参与的。
贾珩默然片刻,道:“姑父,此外还有一桩喜事要告知姑父。”
林如海白净儒雅的面容之上,神色不由诧异了下,问道:“子钰,倒也不知是何事?”
贾珩声音中带着几许欣然莫名,说道:“姑父,林妹妹她有身孕了。”
以后他在文官集团阵营需要支持者,故而还离不得林如海,或者说,他需要林如海这样的文臣内阁帮助他处理国政。
而还有什么关系,比这样的翁婿关系更为亲密无间的?林如海闻听此言,如遭雷击,激动道:“子钰,这是真的?”
贾珩道:“姑父,也就是在昨日,太医院已经诊断过了,当是喜脉无疑。”
林如海迫不及待起得身来,说道:“我去后院看看过去。”
贾珩笑了笑,起得身来,当先引路,带着林如海向着后宅而去。
大观园,潇湘馆
黛玉此刻坐在一张铺就着褥子的床上,歪靠在床榻之侧,手中拿着一本薄薄书册,轻轻翻阅着。
而湘云和宝琴两个人正隔着一方棋坪,两张丰润、可爱的脸蛋儿两侧满是酡红气晕,明媚如桃,光彩动人。
湘云打趣了下,问道:“林姐姐,最近几天准备好小孩儿的衣裳了吗?”
黛玉腻哼一声,道:“准备什么衣裳?我还想让你给我缝制呢。”
湘云轻轻嘟了嘟嘴,道:“我倒是可以缝制,但不一定知道是男是女了。”
黛玉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
而就在这时,袭人快步进入厅堂,说道:“姑娘,林老爷来了。”
此言一出,黛玉晶莹剔透的芳心不由为之一惊,循声望去,看向那蟒服青年,道:“珩大哥来了,嗯?爹爹?”
林如海脸上挂着慈和的笑意,道:“玉儿,听子钰说,你最近是有了身孕?”
黛玉被如此直白地询问,那张清丽如玉的脸颊“腾”地羞红如霞,彤彤似火,低声道:“爹爹,太医已经确定了,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好,好。”林如海大喜说着。
黛玉道:“凤嫂子那边儿都给安排好了。”
林如海平复了下心绪,又叮嘱道:“玉儿,你身子骨自小要弱一些,你这两天要好生调养身子。”
黛玉贝齿咬了咬粉润唇瓣,说道:“凤嫂子那边儿都给安排好了。”
贾珩闻听此言,看着父女两人叙话不停,眸光轻轻闪烁了下,心头就有几许欣然。
林如海对黛玉千叮咛、万嘱托了一会儿,方意犹未尽地向着外间快步而去。
而后,贾珩和林如海来到厅堂之中落座下来,袭人端上一只青花瓷茶盅,热气腾腾氤氲不停,就可见香气袅袅升起。
林如海儒雅、白净的脸上笑意就掩藏不住,说道:“子钰,你要好好照顾玉儿才是。”
贾珩微微一笑道:“姑父放心就是,现在林妹妹有了身孕,我定然会好好照料她的。”
林如海点了点头,目光恍惚失神,喃喃说道:“如是玉儿她娘知道玉儿现在怀了身孕,该有多高兴。”
贾珩见此,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一晃好几年,当初那个五岁上京的孤女,如今也要当妈了。
翁婿两人叙着话。
这会儿,紫鹃进入厅堂,道:“王爷,老爷,姑娘准备了丰盛的晚饭,邀王爷和林老爷一同入座用饭呢。”
林如海闻听此言,点了点头。
此刻,黛玉已经在袭人、雪雁的搀扶下,落座在一张红漆圆木桌之畔,而四周则是湘云和宝琴,一个着朱红衣裙,一个着素白色衣裙,肌肤胜雪,明媚如霞。
黛玉坐在不远处,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熠熠而闪的星眸似是沁润着笑意,伸手招呼道:“父亲,珩大哥,来这边儿坐。”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旋即来到近前,这会儿,袭人知情识趣地递上一双筷子。
贾珩笑着打趣道:“林妹妹怎么不躺在床榻上多歇息一会儿?”
黛玉嗔白了一眼贾珩,道:“我这边儿都饿了,也不可能一直在床上啊。”
再说,这都没有肚子大的不良于行。
贾珩点了点头,拿起一双竹筷子,夹起碗中的菜肴,轻轻递至黛玉的碗里,道:“林妹妹,用些这个,稍稍补补身子。”
黛玉闻听此言,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春山黛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星眸熠熠而闪。
贾珩就在潇湘馆用罢饭菜,随着林如海出了厢房,两人沿着回廊,向着前院而去。
借着朱红绿漆回廊之上的灯火映照,林如海瞥了一眼那蟒服青年,忽而说道:“子钰,你是否有意代陈氏而立?”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倒也毫不奇怪,开口说道:“姑父何出此言?”
林如海立身在重檐钩角的八角凉亭之畔,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贾珩,说道:“子钰,难道不是吗?”
贾珩面色端肃,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说道:“让姑父看出来了,只是陈汉立国百年,恩泽广布中外,朝野内外无数仁人志士,多是心向陈汉,想要行代汉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可言。”
林如海道:“子钰,心头有数就好。”
贾珩叙道:“用五到十年时间,培养人望,渐渐镇服天下。”
换句话说,他并不急着篡位,现在的新帝原本就是他的私生子。
林如海眉头皱了皱,又问道:“如果拖延得太久,天下如何视之?”
贾珩道:“不会,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我必然培植亲信,广为罗织党羽,等那时,朝野内外,地方府县多是贾门中人,一呼而百应。”
林如海道:“只是如此一来,天下之人如何看待子钰?”
毕竟,当年先帝有厚恩于贾珩。
贾珩点了点头,道:“在此之前,我在时机合适之时,会先复本姓。”
林如海惊异道:“本姓?”
贾珩面色淡淡,说道:“我非贾族中人。”
林如海:“???”
贾珩这般说着,就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和林如海说了。
林如海闻听此言,面容变幻不定,久久沉默不语。
贾珩道:“姑父。”
林如海恍然大悟,目光咄咄地看向贾珩,说道:“子钰原来是隆治朝的废太子卫将之子。”
贾珩默然片刻,声音中带着缅怀,道:“是啊,家父当年因为废太子一案牵连其中,而被满门抄斩。”
林如海闻听此言,面上似现出几许回忆之色,说道:“是有这么一桩事。”
所以眼前的子钰是苏明的后人,那么今日之篡夺陈汉天下,是否也是某种宿命?林如海眉头紧皱,目光低垂之时,心头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者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