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现在在朝堂当中大肆安插亲信,在地方督抚当中培植党羽,其野心昭然若揭。
“可以先和甄后叙说此事,如果卫王想要篡位。”李瓒剑眉之下,明眸眸光闪烁了下,思量了下,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进得书房,凝眸看向李瓒,说道:“老爷,许大人来了。”
李瓒也不多说其他,微微起得身来,向外迎去。
此刻,只见绿漆黛瓦的回廊之间,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者,面容苍老,沟壑深深,不大一会儿,行至近前,看向李瓒。
“李阁老。”许庐凝眸看向李瓒,低声说道。
在这一刻,秋风秋雨吹动不停,二人于深夜相会,倒真的有几许正值社稷风雨飘摇,力挽狂澜于济倒之中。
李瓒伸手相邀,沉声说道:“许总宪,这边儿请。”
说话之间,邀请着许庐,两人而后举步进入书房。
李瓒朗声说道:“这次请许总宪来,想来,许总宪也知道来意了。”
许庐神情担忧莫名,低声道:“卫王之提议,我已经尽知,其人在朝堂安插亲信,又在地方督抚当中培植党羽,可谓野心勃勃。”
李瓒默然片刻,沉吟说道:“卫王这是要先在朝野至地方督抚,遍植党羽,然后逐步蚕食中枢权力。”
“韬光养晦,未雨绸缪。”许庐冷声说道。
两人都不是傻子,相反都是一代名臣,贾珩的一些手笔背后的用意,李瓒和许庐两个人自然也都能看出来。
李瓒目光蒙起一层晦色,冷声道:“狼子野心,大奸似忠。”
许庐问道:“李阁老接下来有何良策?”
李瓒沉吟片刻,说道:“现如今,卫王之所以在朝堂上肆无忌惮,根本缘由在于帘眷深厚,两人亲如一家。”
再说到“亲如一家”之时,李瓒语气顿了顿,心头也有几许无奈。
坊间传闻,卫王与坤宁宫的甄后,两人几乎同寝同食,形如夫妻。
就连新君幼帝,也是两人的孩子,所以,才致皇室血脉受污。
许庐面上若有所思,倒也明白李瓒话中之意,沉声道:“如果能够引起坤宁宫对卫王的猜忌之心,借坤宁宫之力,让卫王收手,或许也是破局点。”
李瓒苍老目中现出睿智之芒,沉吟片刻,道:“是啊,到时候两人就不再是铁桶一块,也就有了我们的机会。”
所谓政治就是借力打力,以及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正如贾珩和陈潇所推测的那般,李瓒和许庐拿贾珩与甄晴之间的关系在做文章。
许庐沉吟片刻,说道:“元辅,以卫王之狡诈,你我这段时间,频频会面,只怕已经入了卫王手下鹰犬的眼中。”
李瓒剑眉挑了挑,眸光咄咄而闪,朗声道:“卫王现在只是怀疑,未得实据,再说也不能因噎废食,锦衣府卫也并非无孔不入,当初高仲平能够逃出神京,也可见锦衣府之大意疏懒。”
许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李阁老所言甚是,不过你我还是当谨慎从事才是。”
李瓒颔首道:“谨慎总不会出错。”
两人说话之间,落座在书房之中。
“曹变蛟那边儿,怎么说?”许庐转而问道。
李瓒道:“已经派人试探过,其人对卫王视若柱国勋臣,以为大汉擎天保驾之臣。”
许庐皱了皱眉,问道:“那元辅有没有将最近朝廷上下发生的事,拿出来试探曹变蛟?”
李瓒眉头紧皱,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没有,不过在外人眼中,自两任先帝驾崩以来,卫王表现可圈可点,并无指摘之处。”
许庐默然片刻,沉声道:“曹变蛟未看清卫王之权臣巨枭之面相。”
“如说是权臣,又非篡位之臣,曹变蛟未必放在心上,只是卫王一日未反,天下也难以群起而攻,观其人秉政以来,似乎也未有丝毫僭越之举。”李瓒沉吟片刻,说道。
至于和宫中的甄后两人或有风流韵事,但这种桃色绯闻,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许庐默然片刻,冷声道:“这就是卫王狡诈之处,其人对我大汉朝政步步蚕食,以此迷惑世人。”
李瓒面色忧虑不胜,说道:“是啊,卫王其人,虽是年轻,但却老谋深算,如今除却那些桃色绯闻之外,全无谋逆僭越之举。”
许庐沉吟片刻,忽而眼前一亮,说道:“元辅,是否让御史,上疏弹劾卫王十大罪状,激怒其人?以促使其发恶于外?”
这也是文官斗权臣的经典曲目,文官弹劾权臣,然后权臣破防,开始迫害忠良。
如果贾珩对科道言官进行打击报复,乃至做出不理智的举动,那就坐实了贾珩的跋扈张狂之举。
同时,天下士林文官也能对贾珩抱以有色眼镜,乃至怨愤其人。
而且,弹劾之臣可以如弹劾严嵩父子的“吴中四谏、越中七子”一般,成就了贤名,然后贾珩则是被钉在耻辱柱上。
李瓒沉吟片刻,道:“可以一试,不管如何,将卫王之野心昭告世人,也能警醒天下忠义节孝之人,看清其真正面目。”
许庐点了点头,说道:“李阁老放心,那这几天,我这几天就让人准备。”
李瓒默然了下,沉吟片刻,低声道:“寻找之人,可能会受到卫王的报复。”
“我辈读书人,身怀浩然正气,纵有惊涛骇浪,虽千万人,我俱往矣。”许庐面上现出凛然之色,眸光炯炯有神。
李瓒脸上同样现出一抹坚定之色。
……
……
神京城,宁国府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秋日的日光透过轩窗照耀在厢房之中,稀稀疏疏落在一双绣花鞋上。
一夜风雨过去,又是一个晴天。
贾珩从床上起得身来,转眸看向帷幔垂降的床榻上躺着的三个丽人,心头就有几许欣然莫名。
“嘤咛……”
伴随着耳畔带着几许轻柔的哼声,尤三姐从一旁起得身来,翠丽修眉之下,凝睇含情地看向那蟒服少年,眸中满是痴痴依恋。
贾珩轻轻转过头来,剑眉挑了挑,眸光温煦地看向尤三姐,笑了笑道:“这是醒了?”
尤三姐眉梢眼角流溢着绮韵,那张人比花娇的脸蛋儿,愈见艳冶、妩媚,说道:“大爷,我伺候你起来。”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掀开一床刺绣着芙蓉花的被子,穿上蟒服衣袍,念及昨日缠绵悱恻的温柔种种,心头也有几许恍惚失神。
过了一会儿,尤氏也从床上起得身来,黛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盈盈如水,温婉玉容妩媚动人,道:“王爷,你醒了。”
贾珩从一旁的漆木小几上,端起一只青花瓷的茶盅,低头喝了一口茶,压下口中的甜腻。
这会儿,尤三姐起得身来,来到一架镶嵌菱花铜镜的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开始对镜梳妆。
而尤氏也从帷幔四及的床榻上起得身来,那张柔婉白腻的雪肤玉颜恍若蒙上一层羞红,含羞带怯,道:“王爷,我服侍你洗漱。”
贾珩在尤氏的伺候下,开始洗漱。
过了一会儿,贾珩出了布置轩敞雅致的厢房,来到花厅,开始用起饭菜。
而尤氏、尤二姐、尤三姐也陆陆续续起得床来,经雨之后的尤氏三姐妹,恍若三朵并蒂莲花。
尤氏温柔可人,恍若一株空谷幽兰的兰花。
而尤三姐恍若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一掐甚至都能出水儿。
尤二姐修丽如黛的双眉之下,目光凝睇含情地看向那蟒服青年,白腻如雪的玉容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贾珩伸手招呼了下,说道:“过来一块儿吃饭。”
尤氏、尤二姐、尤三姐说话之间,来到贾珩身旁落座,开始用起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