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圣母对上那蟒服少年的审视目光,心底就隐隐有些不自在,说道:“我还有事儿,先不在这多待了。”
说话之间,白莲圣母迅速起得身来,向着外间而去,只是丽人的丰盈背影在这一刻分明有些慌乱莫名。
贾珩定了定心神,离了东篱居,向着外间而去。
待返回宁国府,进入书房之时,迎面看向陈潇。
陈潇柳眉微蹙,那双晶然熠熠的妙目当中,不由涌起一抹关切之色,问道:“你刚刚见过师父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刚刚已经见过了。”
垂眸之间,不由想起方才掌指之间的绵软和丰盈,的确是比可卿更甚一筹。
陈潇翠丽柳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莹莹如水,问道:“师父那边儿怎么说?”
这会儿,顾若清也起得身来,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熠熠妙目当中现出关切之色。
贾珩道:“白莲教正在天下造的谣言,她所为也有限。”
陈潇想了想,又问道:“那四川方面呢?”
“这个,倒是可以帮忙。”贾珩轻声说着,开口道:“巴蜀方面,陈渊也该彻底结束他罪恶的一生了。”
自崇平年间一直到现在,陈渊终于完成了其历史使命,也是时候被扫进垃圾桶了。
陈潇秀眉挑了挑,眸光盈盈如水,低声道:“巴蜀那边战事,我让人盯着。”
贾珩应了一声,道:“现在京营大军已经攻打保宁府城,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攻克府城。”
陈潇道:“西北方面,准噶尔部兵马顿兵坚城之下,双方仍在对峙攻伐。”
“红夷大炮运输过去,战况应该会有所改观。”贾珩道。
陈潇沉吟片刻,说道:“这几处战事,你纵是有心,也难以远道驰援。”
贾珩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远程观战,这还真是头一遭儿。”
现在他身份非比寻常,身为一方势力之主,已经不能如先前那般动辄率领兵马东征西讨了。
陈潇问道:“准噶尔方面,庞师立等人一战能否克竞全功?”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就难说,庞师立这些年久镇西北,带兵能力也不知提升了没有,对西北方面,只要击退准噶尔来犯之敌,西北一路兵马也就大功告成,等扫平西域,就要等天下太平,诸事顺遂以后了。”
陈潇点了点头,面上若有所思,倒也不多说其他,然后,起得身来,向着外间而去。
……
……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是五六天时间过去。
保宁府城之下,京营汉军浩浩荡荡,手持军械,围拢在城池四周,向着城墙攻打。
“轰隆隆……”
一门门红夷大炮发出剧烈的轰鸣,就在硝烟滚滚当中,炮火向着保宁府城轰炸,而巍峨高立的城门楼上,可见青色屋瓦和尘土飞溅。
而城头之上,一队队精锐兵卒挽起强弓,箭矢攒射而出。
“嗖嗖……”
一根根黑色箭矢攒射在城墙之上,正在挽弓与汉军对射的蜀军,中得箭矢,痛哼连连。
此刻,保宁卫指挥使站在城门楼一侧的角楼中,督促手下兵马,向着下方的兵马攒射不停。
而下方正在率领一众京营将校的谢再义,将手中的一根单筒望远镜,轻轻放了下来,高声道:“诸军加紧攻势!”
周围将校在这一刻,皆是齐声应诺,而后士卒皆是鼓噪声势。
旋即,京营汉军攻势猛烈几许,一颗颗轰天雷向着保宁府城齐齐扔下,伴随着硝烟滚滚而升,破碎的轰天雷碎片,向着四处迸溅。
而后就是蜀军军卒的痛哼之声,几如枯草倒伏,倒在无尽血泊当中。
这会儿,保宁卫指挥使鲍启春,立身在城墙墙头上,那刚毅、粗犷的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朝廷京营兵马的攻势,他先前就有所感触,但如现在这般铺天盖地,猛烈如暴风骤雨,却是头一次见到。
尤其是红夷大炮和轰天雷可谓攻城拔寨的利器,或者说改变了蜀将的传统战争视野。
而伴随着身边儿惨叫声愈发繁多,鲍启春眉头愈发蹙紧,心头恍若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将军,白莲教的人来了。”就在这时,一个身披玄铁甲胄的参将,快步而来,凝眸看向鲍启春。
鲍启春两道浓眉之下,眸中顿时涌起一抹喜色,说道:“我去看看。”
说着,在几个将校的随行陪同下,向着官衙快步而去。
陈渊与魏王陈然、赵王陈炜,此刻坐在衙门官厅之中,一旁的保宁府知府吕昭原正在一旁陪着叙话。
鲍启春近得前去,说道:“末将见过赵王,魏王、梁王三位殿下。”
虽说魏王陈然已经被废为庶人,但因为整个巴蜀起事,主要打的就是魏王陈然的旗号,蜀将这会儿也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陈渊问道:“我奉总督衙门之令,领兵驰援关城,最近几天战况如何?”
鲍启春面色凝重几许,道:“情况不太妙,朝廷京营兵马来势汹汹,更有红夷大炮和轰天雷为其所用,投掷城头,对我部造成杀伤巨大。”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说道:“红衣大炮和轰天雷的确是京营攻城的利器,但也并非不可防御,此物虽然打出去以后,发声奇响,但只要藏于城墙掩体之后,足可抵挡炮火余波,然后再行反击,就能抵消京营汉军的攻势。”
陈渊脸上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沉声问道:“现在是能否以保宁府城,抵挡得住朝廷兵马攻势?”
鲍启春面色凝重如铁,声音忧心忡忡,说道:“可以一试,但不一定能成。”
看成都方面的意思是,似乎想要放弃保宁府城,打算与朝廷兵马在剑阁和葭萌关决战。
陈渊道:“尽最大程度杀伤汉军,与敌决战于剑阁和葭萌关,可破京营几万汉军兵马。”
只是他白莲教的兵马,显然不能在这里充当炮灰。
而就在这时,外间传来阵阵雷霆轰隆之声,分明是京营汉军再一次发动攻势。
“赵王,魏王,可在这里叙话,末将这就前往城头,发动兵丁,对抗京营汉军。”鲍启春起得身来,目光咄咄而闪,沉声说道。
陈渊点了点头,道:“本王随你一同上城门楼看看。”
鲍启春道:“王爷,城上刀枪无眼,太过危险了。”
陈渊却摇了摇头,刚毅、沉静的面容似是怡然不惧,朗声道:“我也是主将,岂能躲于将士身后,也当前往城头之上,与众将士并肩杀敌。”
他主要是想看一下汉军的攻势,这城池究竟还守不守得住。
鲍启春见此,容色顿了顿,倒也不好多加坚持。
而后,陈渊随着鲍启春登上城头,此刻放眼望去,可见城墙不远处皆是京营兵马,手持军械,向着城头攻打而来。
“嗖嗖……”
伴随着一根根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京营兵马和蜀军两方厮杀,可见残肢断臂,鲜血淋漓,双方围绕着城墙展开争夺和厮杀。
京营兵马骁勇善战,舍生忘死,数次抢攻上城头,但蜀军也并非纸糊一般,直到暮色降临,伴随着铛铛之声响起,京营兵马仍没有杀上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