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应了一声,而后收拾下东西,率领一众锦衣府卫,扈从着贾珩向着外间而去。
京营,中军营房
这会儿,已经先一步得了通知的京营诸将,此刻落座在一张张漆木梨花木椅子上,脸上也多是见着激动之色。
原本以为辽东平定之后,天下太平,众人都没有立功封爵的机会,不想四川和准噶尔、和硕特等地又反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护军将校从外间进入军帐,拱手一礼,沉声道:“诸位将军,卫王殿下来了。”
在场几位将校闻听此言,纷纷起得身来,向军帐之外迎去。
此刻,只见那蟒服青年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一众军将迎了上去,拱手说道:“末将见过节帅。”
不大一会儿,就见贾珩快行几步,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诸位无需多礼。”
众将起得身来,寒暄着进入中军营房。
贾珩剑眉之下,眸光灼灼,锐利如剑,沉声道:“诸位想来也听说了,赵王余孽陈渊在巴蜀之地,裹挟白莲教贼人攻破城池,树起反旗。”
众人落座下来。
这会儿,贾芳眉头皱了皱,目光炯炯有神,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斩钉截铁,说道:“王爷,下命令吧!”
贾珩嘴角抽了抽,一时间觉得蛋疼无比。
这究竟是什么主体画风?贾珩眉头微皱,压下心头的一丝古怪思绪,目光清冷莹莹,道:“西北方面,西宁屯驻了十余万兵马,抵挡倒也无虞,蒙王在玉树等地,领兵拒遏和硕特,我京营兵马的用兵,主要在巴蜀之地。”
这就是抓住了主要矛盾。
京营兵马主要是平定巴蜀之地的乱局,从而威慑整个九州的野心之辈。
这会儿,蔡权面容刚毅,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节帅,白莲教为芥癣之疾,不足为虑,巴蜀等地原有官军可以平灭,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贾珩沉声道:“巴蜀等地的官军,可能不大可靠,这次顺庆府被攻破,就是因为顺庆府卫的指挥使,乃是白莲教的内应,巴蜀之地,此类内奸不知还隐藏着多少。”
这会儿,谢再义开口道:“节帅,如果是防范此事,需要及早派兵马抢占隘口。”
贾珩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来人,取巴蜀的地图。”
这会儿,一旁侍奉的亲卫,也不多说其他,转身去了一旁的偏厅,取了一份地图,而后悬挂在一旁的锦绣云母屏风上。
贾珩沉声道:“京营先派出一部屯驻在汉中,向保宁、龙安两府进兵,此地关隘众多,得兵马把守,容易造成易守难攻之局面,我京营大军要提前屯驻在关隘隘口,以抢占先机。”
蜀地地势从来险峻,诸葛孔明六出祁山,都被曹魏打破。
蜀地就是有一个特点,困龙之局。
蔡权闻言,担忧问道:“节帅,西北方面难道不派一兵一卒,西北的准噶尔蒙古向来骁勇善战。”
贾珩想了想,沉声道:“着京营将校押送一批红夷大炮至关西七卫,以壮我边军声势。”
西宁铁骑和关西七卫之兵马,其实战力同样不俗,先前也曾与京营一同大败准噶尔,经过一番磨炼。
这时,下方宋源拱手称是,然后,吩咐着一个传令兵,出了中军营房,传令去了。
贾珩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诸位,最近一段时间,操演士卒,枕戈待旦,积极备战,不得有误。”
中军营房中的一众将校闻言,纷纷称是。
贾珩而后又是吩咐一众兵将,调拨步卒,以备入蜀战事。
……
……
时间匆匆,如水而逝,不知不觉就是五天时间过去。
整个京城的文武百官以及军民也知晓了发生在巴蜀大地上的叛乱,齐齐将目光聚焦在朝堂上的卫王。
观察朝廷,或者说,卫王接下来会如何对待这场战事。
而陈渊打出的一面讨贾的旗帜,就在白莲教的散播下,也传之于神京。
幼帝非光宗皇帝之子,乃是卫王和太后私通所生。
但因为是赵王余孽陈渊传扬而来,再加上魏梁两王先前之斑斑恶迹,故而此事难以取信于人。
宫苑,坤宁宫甄晴这会儿一袭素衣广袖衣裙,云髻端丽、秀美,只是不见丝毫簪饰,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软褥的榻上,那张雍容、美艳的脸蛋儿似蒙起一层青白愠怒之色。
“简直岂有此理!”
说话之间,就将手旁小几之上的茶盅端起,“啪嗒”一声,彻底扔在地上,一时间,但见热气腾腾而起,茶叶散落在地毯上。
女官在一旁垂手而立,分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去将卫王唤来。”甄晴柳眉倒竖,眸光清冷莹莹,那张华骨端凝的玉容,犹似笼罩着一层薄薄寒霜,娇叱道。
那女官面色微顿,心头不由一惊,不敢多说其他,转身小跑外间,在寻贾珩去了。
甄晴柳眉弯弯如月牙儿,心头余怒未消,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恍若覆上一层霜霭之色。
陈渊真该碎尸万段,等那个混蛋征讨四川,要将陈渊剁了去喂狗。
嗯,所谓石砸狗叫,有些人生气不是你说错了,而是说对了。
另一边儿,贾珩正在武英殿,与一众内阁、军机等人议事,这会儿,内阁中书递上一杯香气袅袅的香茗,然后也不多说其他,徐徐而去。
宫苑,武英殿殿中,以内阁大学士李瓒为首,内阁次辅高仲平,内阁阁臣齐昆、林如海赫然在列。
李瓒落座在那张漆木条案之后,容色微顿,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问道:“卫王,不知何日出兵?”
贾珩面色沉静,说道:“这几日,待粮秣征收齐备,就即行出兵,先前,内阁已然行文四川总督衙门,和四川都指挥使司,但却不见丝毫进展。”
李瓒道:“卫王,这一切还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快步进入殿中,娇俏、柔嫩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明媚、酥软,道:“卫王,太后娘娘有召。”
贾珩:“……”
这个磨盘,就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相议兵事吗?
好吧,估计是听到陈渊那些“黄谣”了。
他这会儿还要过去,帮着磨盘进行情绪按摩。
李瓒凝眸看向那女官,目光闪烁了下,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不信那些污秽不堪的中伤之言,但如今见到这一幕,心头也有几许怀疑。
怕不是太后和卫王,真的有一些瓜葛?
这等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架势,倒是有些像…夫妻?
贾珩也不多说其他,然后出了武英殿,向着坤宁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