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行至近前,看向巴哈,高声说道:“四弟,情况怎么样?”
巴哈道:“汉军先用红夷大炮轰城,并未派出兵马攻城,手下朝鲜兵丁有些畏惧。”
因为这些朝鲜王京城上的朝鲜军卒,当初就是被女真的红夷大炮一同炮轰然后配合着掘土道、埋炸药的战术给破城的。
鳌拜说道:“我们的红夷大炮,也可以炮轰汉军。”
先前,鳌拜督促手下兵卒修建了不少炮台,此刻就在城门楼上。
“够不着。”巴哈眉头紧皱,说道:“汉军的炮铳似乎比我们的炮铳打的远一些。”
鳌拜闻言,心头一惊,眉头进皱,说道:“我看看。”
此刻,鳌拜顶着隆隆炮火,凝眸看向那远处正在喷吐着浓浓硝烟的炮铳,似在
“这都两里开外了。”鳌拜瞳孔缩了缩,也心头纳闷。
炮铳一般是离城越远,越打不准,但汉军的炮铳却打的分外准,好似长了眼睛一样,发发落在城墙上。
其实,在贾珩对军器监的指示中,就是如何将望远镜与红夷大炮结合起来,经过一段论证,已经初见成效。
“轰隆隆……”
伴随着炮铳隆隆而响,炮弹如雨点一般落在城头上,周围传来汉军将士和朝鲜将士的痛哼声,而这会儿还没有见到汉军的兵士攻城。
鳌拜面色铁青,说道:“撑住这一轮,炮铳可炸不坏城池!汉军的炮弹不多。”
这也是女真在使用红夷大炮以后的切身感受。
炮铳虽然威力不小,但其实打不批破城池,只要顶住伤亡。
而后,果然,这只是汉军的第一波炮轰攻击,大概半个时辰,偃旗息鼓。
……
……
王京城外,一箭之地——
贾菱与贾菖二将此刻眺望着朝鲜王京城头,两位当初的贾家小将,如今已是近十六七岁,正是英姿勃发之时。
贾菖年轻俊朗的面容上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之态,观察着城池,说道:“王京城依托山势而建,也不好攻打。”
贾菱道:“先前鞑子攻破城池,不是用着炸药?我们也可以故技重施。”
贾菖要沉稳一些,坚毅目光现出思忖之色,说道:“城中的鳌拜定然有了防备,你看城池周围都挖了新的护城河,就是防备掘地道近城池。”
“要不要趁势攻城?”贾菱开口道。
“派人去听卫国公的号令,我等不可擅作主张。”贾菖说道。
而后,贾珩在军帐之中就收到了贾菖与贾菱二将的禀告。
穆胜道:“子钰,是否趁势大举攻城,城中的鳌拜等人正是猝不及防。”
贾珩道:“大军刚刚安营扎寨,攻城之事,先等等不迟。”
其实,大军不过刚至城下,先前的炮铳轰炸,只是对朝鲜王京城施加压力,为后续的劝降提供先决条件。
穆胜面色微顿,道:“子钰打算如何破城?”
贾珩道:“先看看各处的攻防情况。”
其实他不怎么急,而是担忧两卫的情况,待出了军帐,问道:“李述,让人留意盖州、海州卫那边儿的情况?”
因为正值冬季,信鸽也没有那般容易远航。
李述拱手称是。
而后,贾珩面色微顿,凝眸看向穆胜,低声说道:“穆小王爷,随我视察一下大营,看他们驻扎的情况。”
安营扎寨同样是大学问,如果调度便宜,如何互卫照应,贾珩主要是不放心朝鲜军卒的素质。
贾珩说话间,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视察着一顶顶白色军帐。
此刻,朝鲜的兵卒安营扎寨,一顶顶帐篷如云朵般星罗棋布,在汉军将校的指挥下,清略着荒原上的木头和杂物。
贾珩与一众江南水师的将校见过,一直到傍晚时分,大营彻底扎定,周围的军卒来来往往。
贾珩重又返回那一顶军帐之内,橘黄烛火照耀在厅堂中,映照着一道道清朗面容。
顾若清道:“朝鲜王京城中的兵马如何?”
贾珩道:“城头兵马守备虽严格,但炮火轰炸之下,先挫败了一下锐气。”
顾若清低声说道:“如此就好。”
说着,端过一旁的稀粥和包子,柔声道:“忙累了一天了,先用些饭菜。”
贾珩点了点头,落座下来,刚要拿起筷子,却听丽人语气似有几许嗔恼,说道:“这还没有洗手呢。”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笑着看向顾若清端上一个盛满了清水的铜盆。
顾若清道:“师妹那边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贾珩道:“我已经吩咐锦衣府卫留意潇潇那边儿的军报了,这几天应该也递送过来了。”
顾若清剪水双瞳中的眸光闪了闪,芳心之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终究是比不过师妹的,毕竟,师妹陪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
这边厢,待贾珩用过饭菜。
锦衣府副千户李述,快步进入军帐之中,说道:“都督,盖州卫与海州卫的军报。”
果如贾珩所想,经过这么长时间,盖州卫与海州卫方面果然有了战事的结果。
阿济格率领女真方面的八旗精锐,进攻海州城,在这半个月中,进兵不利,被汉军牢牢阻遏住,不得寸进一步。
这几天,河北提督康鸿率领的几万兵马与盖州的水溶互为驰援,与阿济格手下的数万八旗精锐兵丁展开厮杀,双方互有伤亡。
贾珩拿过军报,凝神阅览。
这时,顾若清掌着灯火,凑近而来,帮着贾珩照明。
见顾若清这般体贴入微,贾珩心头倒觉有趣,就着一盏橘黄灯火阅览着其上文字。
这是一份详细的军报,其中,大致禀告了双方的伤亡情况。
大汉军卒依托城池坚守,用红夷大炮作为依托,数次击退阿济格手下的兵马,但女真八旗精锐数次骚扰粮秣辎重,与出城相护的贾芳,数次展开厮杀。
顾若清柳叶细眉之下,美眸现出好奇,问道:“怎么样?”
贾珩放下笺纸,看向顾若清,低声道:“僵持不下,倒也是一桩好事儿,现在就看这朝鲜方面了。”
等朝鲜问题一解决,他将朝鲜诸般军政事务尽数托付给穆小王爷,而后,就会快马返京,整顿兵马,北伐辽东。
顾若清点了点头,柔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贾珩道:“稍安勿躁,攻城非一日之功,先等等朝鲜城中的情况。”
说着,看了一眼丽人,说道:“若清,你过来帮我捏捏肩头,这两天赶路,有些酸了。”
其实,真正的知冷知热反而不是在床帏之间,而是这样的伺候。
顾若清“嗯”了一声,然后捏着那少年的肩头,柔声道:“再过两天就过年了,明年就是崇平十九年了。”
贾珩面上现出恍惚之色,柔声说道:“是啊,都已经崇平十九年了。”
自崇平十四年来到此界,转眼之间,已经几年过去了。
贾珩想了想,道:“取一些信笺来,我写几封家书,让人连同军报和贺岁的奏疏一同递送过去。”
顾若清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帮助贾珩去取纸笔。
贾珩而后,拿起一管毛笔,沾了墨水,摊开手里的笺纸,开始执笔书写着。
顾若清此刻坐在不远处,看向少年那张清隽、削刻的面庞,而那张香肌玉肤的玉颜上就现出怔怔失神之色。
那些都是他的家人,而她算什么呢?
丽人难免心头感怀莫名,倒也不是悲春伤秋,无病呻吟。
而是,贾某人得了身子以后,承诺并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