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之声响彻数里,汉军骑兵驱赶着大批蒙古兵丁向准噶尔部大营冲杀而去。
三路兵马夹攻,宛如三根箭矢穿刺着大营,准噶尔兵马当然支撑不住,虽尽力抵挡,难免顾此失彼。
故而,就一下子陷入混乱当中。
而温春正在与谢再义交手,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温春心头难免生出惧意,知道自己不是对面汉将对手,擎起手中一把钢刀,“铛”地一下子荡开那汉将的劈砍,就想逃走。
“哪里走!”谢再义面上煞气腾腾,拖着长刀,穷追不舍。
温春身旁的一众亲兵将校,就勒马迎击而上,三把明晃晃的锋利马刀从三个方向劈砍而来,来势汹汹。
“轰!”
掌中长刀如匹练月光,横扫千军,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将三把钢刀扫飞一空。
“噗呲!!!”
连续三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拦路的三个亲兵将校都被斩杀殆尽。
谢再义看向温春逃走所在,目光微微眯起,迅速摘下背后弓箭,挽弓如满月,“嗖”的一声,向着温春脖颈射去。
“嗖!”
而正在逃亡途中的温春见此,只觉一股刺骨寒意在后背凛然生出,连忙低下头来躲避。
但这一次,紧接着又是两次“嗖嗖”之音。
温春只觉肩胛骨传来剧痛之感,而后是后心传来“铛”的声音,一股巨力自护心镜处传将过来。
“哇!”温春只觉脏腑似有灼热之感,“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心头惊惶恐不胜。
谢再义见此,冷哼一声,转而又举起手中长刀,又是挥舞而过,杀散迎击而来的兵马,高喊一声说道:“杀!”
身后的骑军,顿时士气大振,在这一刻,分成三股,呈品字形向着准噶尔部大营冲锋而去。
哪里人多,马蹄就向哪里冲锋,铁蹄踏过拦路的准噶尔部族的勇士,不时传来骨裂、闷哼之声。
而谢再义领着大批亲兵追杀温春,誓要将这位准噶尔的台吉斩于马下。
此刻,如果从高空看去,可见火焰熊熊,汉军不停席卷绞杀着准噶尔的兵马。
而准噶尔驻扎的大营,前军已经冲垮,而南北两营也接近崩溃,唯有后军还在向中军大营支援。
多尔济迎上肩头中箭的温春,面色大变,唤道:“温春兄弟?你没事儿罢?”
噶尔丹也迎上前去,关切地看向自家兄长,唤道:“哥哥。”
温春急声说道:“我们挡不住汉人了,快走!”
说着,就觉眼皮发沉,眼前一黑,昏倒在马背上。
众人见此大惊,噶尔丹疾呼道:“兄长。”
多尔济连忙凑上前去,查看温春的情况,而后对噶尔丹说道:“只是晕过去咯额。”
旋即,急声道:“领后军向大漠逃吧,挡不住了。”
噶尔丹急声道:“我们不去大漠,回哈密!”
多尔济也没有坚持。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雷霆之声响起,谢再义从身后赶来,怒喝道:“哪里逃!”
说话之间,手持大刀,向着多尔济以及噶尔丹等人冲杀而来。
多尔济见得来人,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沉声道:“噶尔丹,你领着兵马护送着你哥哥先走,我来挡住这厮!”
上次眼前这厮就追杀的他,如狗撵兔子一样,这次定要将其驱逐。
噶尔丹应了一声,然后在几个亲卫的率领下,向着谢再义杀去。
谢再义暗道一声不自量力,目光乜了一眼多尔济,驱动座下良驹,手持长刀,向着多尔济杀去。
多尔济也是一方猛将,此刻手持马刀向着谢再义杀去,刀光凌厉,招式凶狠,招招直奔要害。
而谢再义掌中长刀,宛如一道惊鸿,向着多尔济周身缠杀而去。
“轰!”
多尔济手中的兵刃终究吃了亏,面对长刀,不仅是重量还是兵刃长度都有些吃亏,想要贴身近战,但谢再义就是死死不给机会。
两人交手了几个回合,多尔济就心生惧意,正要拨马而走,忽而这时,只见一道凌冽寒光闪烁,向着多尔济脖子砍杀而去。
“不好!”
多尔济亡魂大冒,连忙躲闪,但刀速迅疾,却并未躲闪得及,刚要闭眼待死,忽觉肋骨传来“咔嚓”之声,旋即,长刀拍过肋骨,多尔济闷哼一声,落在地上。
周围正在与汉军厮杀的亲兵心头大急,想要来救,但更多的汉军骑士却上来拦阻。
“捆了,绑起来!”谢再义高声道。
一众亲兵手持马刀,近得身来,向着多尔济一拥而上。
岳讬既已被俘,现在多尔济也被俘,至此,祸乱大汉西北的罪魁祸首,皆已落网成擒。
谢再义举目眺望向远处远遁的准噶尔兵马,说道:“随本将追!准噶尔一个人都不能跑!”
周围的亲兵大声应和,催动着胯下马匹,向着远遁的兵马追杀而去。
另一边儿,董迁与单鸣也在领兵紧紧追踪着桑噶尔扎与瑚鲁布赤两人。
瑚鲁布赤退至准噶尔大营以后,道:“不要再退了,挡住汉军!”
挽起缰绳,转身看向那汉将,只见是一个年轻小子,心头大怒,说道:“汉狗,拿命来!”
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凌厉的寒芒,向着汉将当头劈砍而去。
董迁深吸一口气,提刀迎了上去,而身后的亲兵也与瑚鲁布赤身旁的亲兵交手。
“铛铛!”
火星四射,董迁大口喘气,但手中刀势绵绵不绝,目光明亮,只觉一股血气涌动。
当初一同跟着珩哥儿的三人中,谢再义已经封伯爵,蔡权也已经是二品武官,而只有他现在仅仅是一个游击将军,可以说混的最差的一个。
先前在东峡谷口的功劳,应该能够升迁两级,但这还远远不够。
眼前之人想来是和硕特的头领,斩杀于他,建立殊功!
此念一起,董迁只觉血气上涌,掌中马刀挥舞如风,向着对面的敌将拼命杀去。
瑚鲁布赤与那少年将校交手了四五合,只觉对方几乎是拼命的打法,心头一怯,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连连出刀反击。
而在这时,随同董迁过来的三个京营护军的将校见此,连忙持刀过来帮衬,向瑚鲁布赤袭杀而去。
“噗呲!”瑚鲁布赤顾此失彼,忽觉肋下一疼,见到那抽刀的小将目光冷闪,勃然大怒,喝道:“都给我死!”
说着,马刀挥舞如风,铛铛,与诸位的刀枪发出清脆的金铁交击声,而后向着董迁杀去。
董迁暗自戒备,马刀抵挡着,没有十几个回合,就已苦苦招架,一旁的京营将校纷纷上前帮忙。
好在瑚鲁布赤分明强弩之末,肋下的伤口鲜血汩汩而淌,动作愈发迟缓,直到身中几刀。
董迁瞅准时机,马刀陡转,锋锐无匹的刀光向瑚鲁布赤铂脖颈而去。
嗯,周围原本帮忙的三个京营护军将校,却似被其他兵卒吸引了目光,没有凑将过来。
“噗呲!”
瑚鲁布赤脖子中得一刀,鲜血“呲呲”而冒,脑袋一歪,栽倒马下。
另一边儿,桑噶尔扎也与单鸣交起手来,双方亲兵厮杀,鲜血凛冽,喊杀声震天。
“噗呲!”
单鸣长枪向着马腿扫去,桑噶尔扎马失前蹄,惊落而下,咔嚓一声,马蹄好巧不巧踏在肚子上,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单鸣长枪急刺,桑噶尔扎只觉脖子一痛,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说不出一句话,死在当场。
此刻,和硕特蒙古的两位台吉相继死亡,也让原本就已经崩溃大乱的和硕特兵马四散奔逃,向着准噶尔大营而去。
兵败如山倒,胜利的天平迅速向汉军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