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抬眸看向那少年,娇媚玉颜之上不由现出阵阵痴迷之色。……
……
大明宫,含元殿
今天正是早朝之时,此刻,大汉朝的文武群臣衣青带紫,手持象牙玉笏,在金色晨曦的照耀下,经纠仪御史以及内监的引领。
而楚王陈钦也一袭蟒服,腰系玉带,那张儒雅面容上满是振奋之色,正在与一旁的工部侍郎秦业叙话。
而秦业则是在一旁应对着。
另外一边儿的齐王陈澄,则是目光冷冷地看着楚王。
就在这时,远处人群中簇拥着一位着织绣蟒服的青年,正是魏王陈然。
这会儿楚王陈钦,也转眸看向魏王陈然,快行几步,伸手想要拍拍魏王王的肩头,说道:“魏王弟。”
魏王陈然却不动声色地闪过,拱手一礼,说道:“见过王兄。”
楚王剑眉之下,那双气质有些阴鸷眸子,目光闪烁之间,就有些异样,
低声道:“王弟。”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倒是一派兄友弟恭,谦和团圆的气氛。
魏王陈然伸手相邀说道:“等会儿就该进宫议事了,王兄先在前面等候。”
楚王却摆了摆手,笑着谦辞说道:“魏王弟先进的军机处,自然先站在前面。”
魏王陈然闻言,又推让了下,终究应允下来。
此刻,一些文臣都看向那正在叙话的兄弟两人,脸上多是见着几许异样之色。
随着一道净鞭声响起,众大汉群臣整容敛色,神情微肃,相继进入殿中。
崇平帝落座下来,凝眸看向下方的群臣,两道弯弯剑眉之下,那双沉静目光投落在那在军机处大臣班列中,也不知是看向贾珩,还是看向魏楚两藩。
“臣等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下方的一众文武群臣,跪将下来,以大礼参拜君父,而正午的金色晨曦照耀在殿宇中。
崇平帝两道瘦松眉之下,那双沉静目光掠向下方的一众群臣,朗声道:“诸卿平身。”
贾珩此刻一袭织绣黑红蟒服,头戴黑色无翼山字帽,在下方朝臣手持象牙玉笏的班列中,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楚王陈钦。
楚王此刻脸上神色倒是平静无波,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而不远处的魏王则是面色淡漠。
崇平帝面容威严,目光逡巡群臣片刻,问道:“柳卿,如今女真使者现在何处?”
礼部侍郎柳政面色一凛,手持象牙玉笏,出班陈奏,回禀说道:“回圣上,女真使者在鸿胪寺礼宾院的驿馆中。”
崇平帝面色阴沉,冷声道:“斥退女真使者,我大汉不与女真议和,除非女真献土称臣,将朕之言载明国书之上,传达给女真。”
下方官员闻言,心头不由都是一惊。
尽管昨日已经在宴饮贾珩的接风宴上,崇平帝已是与贾珩讲明了对女真的国策战略,但今日被如此严辞拒绝,仍是让群臣大吃一惊。
礼部侍郎柳政手持象牙玉笏,面色肃然,拱手说道:“圣上,女真乞和之意至诚,圣上可否三思?”
崇平帝瘦松眉皱了皱,目光微动,朗声道:“昨日,贾子钰已经分析过利害,女真豺狼习性,反复无常,绝不可与其议和,内阁与军机处行文给边关关镇,严令九边军将,谨防女真奸细潜入我大汉汉境,刺探机密,赚取城池。”
礼部侍郎柳政闻听此言,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得拱了拱手,默默退回朝班。
如今那贾子钰愈发得圣上宠信,他们的忠直之言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朝廷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将校死伤无数,好不容易的休养生息时机也被葬送。
崇平帝转而将一双沉静目光投向楚王,问道:“军屯事务,楚王最近可有一些头绪?”
随着进入崇平十七年,这位中年帝王自觉身子骨儿不大好,已经着手培养大汉的接班人。
这时,楚王陈钦从朝班中出列,朗声说道:“父皇,儿臣这几天在府中苦研兵部上存档的兵籍丁册,准备对地方卫所集中整饬,儿臣打算先从山东开始,还请父皇允准。”
贾子钰也要去威海、天津卫操练水师,攻略朝鲜,他在山东也能借其智谋,帮助清查卫所军屯事务。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那楚王就去山东整饬卫所,择日启程。”
楚王闻言,拱手道谢。
魏王在下首听着楚王叙话,目中蒙上一抹阴霾。
就在这时,齐王陈澄自户部尚书齐昆背后走出,手持象牙玉笏,拱手道:“父皇,儿臣也想前往地方,协助地方督抚推行新政。”
崇平帝闻言,看向齐王陈澄,目光打量了片刻,道:“你准备去哪儿督问新政?”
可以说,自从当初三河帮一事以后,再加上后续的种种事情,已让崇平帝放弃了齐王。
齐王心头虽然对这冷漠态度暗恨,但胖乎乎的面庞上却没有怠慢分毫,说道:“儿臣想在关中三辅之地,协助京兆府的官员清丈田亩。”
这也是昨日所说的积极表现,以释帝疑吧。
崇平帝说着,抬眸看向那魏王,朗声说道:“先前魏王上疏要在三辅协助地方官员督问新政,朕已经允之。”
说着,看向魏王。
魏王自军机处出班,手持象牙玉笏,面色微肃,拱手道:“父皇,如齐王兄愿为父皇分忧,儿臣再另择别地也就是了。”
崇平帝道:“就在三辅之地罢,你母后平常也放心一些。”
“是,父皇。”魏王陈然心头松了一口气,拱手道谢。
此刻,殿中群臣口观鼻、鼻观心,听着君臣或者父子四人的叙话,心思各异。
崇平帝沉吟片刻,又吩咐道:“齐王陈澄赴山西督问新政。”
齐王手持象牙玉笏,那汗津津、胖乎乎的脸盘之上现出激动之色,说道:“儿臣多谢父皇。”
崇平帝容色微顿,看向下方的诸臣,轻声说道:“今年还当继续在北方诸省推行新政,军屯卫所也在清查之列,军机处司员入值已有三年,也当派往诸省巡视卫所,外派地方,此外,从内阁以及六部补充吏员,进军机处观政,卫国公与施卿细致考察人选。”
随着时间过去,军机处制度也渐渐城成型,原本的一些司员开始从军机处走出,赴地方藩臬诸司充卫地方官。
贾珩与施杰出得朝班,拱手应是。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此外就是台湾建置府衙司所之事,台湾新置之省,初始蠲免赋税三年,韩卿、齐卿这几天商议好相关衙司筹建事宜。”
齐昆与韩癀拱手道:“微臣遵旨。”
崇平帝道:“新政肇始以来,内阁事繁日增,李卿常镇于外,高卿又在东南督问新政,唯韩齐两卿在殿阁用事,多有劳累难以转圜,亟需补充阁员,如今地方督抚责成交办新政,凡有功勋可计,待诸卿评议之后,即行入阁,预知机务,朕拟增补两人。”
此刻的内阁阁臣,内阁首辅韩癀、次辅李瓒,阁臣齐昆、阁臣高仲平,一共也才四人,但真正在京中办事的才两人。
而崇平帝先前就在一众疆臣面前提及过此事,而这显然是一次公开的表态,无疑更能催动天下府县官员的积极性。
而下方的六部官员闻言,心头微震,显然没有想到竟是要增补两人,这真是要全面革新。
有一些官员,心思就活泛起来。
如果他们能下派到地方钦差,是不是也能由此入达殿阁。
这会儿,如前阁臣工部尚书赵翼,此刻深深吸了一口气,目中也有些跃跃欲试。
这位前阁臣因累工部恭陵贪腐大案而被斥出殿阁,未尝没有想过重新入阁,为此甚至想走通贾珩的门路,但后来新政大行,高仲平却得以入阁。
贾珩听着崇平帝所言,目光闪了闪,暗暗思忖着。
这是自崇平十四年以来的一次较大官员调整,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未来五年的格局。
其实随着时间过去,不少官员也都到了退休之龄。
比如老丈人秦业,岁数也不小了,其实今年都能退,但看老丈人一副官儿没当够的样子,大概明年才会说退,此外还有大理寺卿王恕也到了致仕之龄,可能也要回南京。
然后就是他回京之后,其实看到了一些新面孔,如户部侍郎杨达,此人显然是齐党的后起之秀,此刻进入中枢。
还有官居四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也换了前翰林侍讲学士陆理,不知道他此人走的是何人门路。
而陆理此刻在朝班中,听着朝堂上几人的叙话,心头不由生出一股冷意。
就在当初,他因为与那卫国公争执,一度仕途沉沦,如今倒也算是步入正轨。
崇平帝这会儿又说了几句新政之事,而后,这才散去朝会。
单独留下了贾珩以及施杰等一众军机大臣。
此刻的军机处,李瓒、贾珩、北静王、施杰,再加上魏楚两藩,总算人员满满当当。
但因为所有军机司员皆已外派,还要选拔一批新的文臣进值军机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