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凤眸闪过一抹光芒,忍不住说道:“本宫想问什么,子钰不会不知吧?”
贾珩面色微顿,一时默然。
宋皇后这是忍不住了,图穷匕见?
见那少年默然不语,宋皇后轻声说道:“子钰,本宫为天下至尊至贵的皇后,母仪天下,有些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次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嗯,当然也不能太过直白。
贾珩道:“皇后娘娘,如日中天,有些事思虑的太早了。”
宋皇后粉唇翕动了下,却没有接这话。
因为这话藏着陷阱,如果宋皇后一旦说出口,就落了把柄。
宋皇后看向那面色淡然的少年,心头不由生出几许恼怒,珠圆玉润的声音中带着不易捕捉的娇俏,说道:“子钰,早些定下来,也有利于社稷安宁吧。”
“但青史之上,早立者往往早废,如秦时扶苏,汉时刘据,隋时杨勇,唐时隐太子建成,贞观年间之李承乾,武唐时李弘,宋时……”贾珩看向那玉颜丰媚的丽人,故意沉吟了下。
宋皇后眸光流波,忍不住问道:“宋时怎么了?”
贾珩道:“宋时好像没有。”
宋皇后:“……”
你当本宫不读书吗?还宋时好像没有……
贾珩面色淡然,徐徐说道:“娘娘,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纵是隆治一朝,娘娘不会不知吧。”
宋皇后闻言,玉容变幻了下,檀口微张,饱满莹润的樱唇好似桃花花瓣,让人忍不住……想要噙住,细细品尝。
贾珩目光深深,连忙压了压目光,却为那两轮明月晃了一下,目光趔趄了下,半晌都没有爬起来,连忙躲开一旁。
宋皇后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痴迷目光,柳眉挑了挑,目光惊怒交加,心头更是羞怒,那攥着的帕子紧了几分。
这个小狐狸,色胆包天,刚刚又偷看她。
宋皇后道:“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真的到了那时,乾坤未定,本宫当如何自处?”
贾珩道:“娘娘是聪明人,只要不犯错就能安若磐石,稍安勿躁。”
宋皇后闻言,那张梨腮胜雪的脸蛋儿红晕浅浅,抿了抿粉唇,道:“子钰,论亲疏远近而言,咸宁与容妃和魏王还要近一些……”
总不能新娘迎进房,媒人扔过墙。
贾珩灼灼目光直视着丽人,坚定说道:“大汉社稷之中,并无亲疏远近,悉由圣上做主。”
宋皇后闻言,芳心微颤,垂将下来一丛眸光,不知为何,竟觉得那目光锐利如剑。
不是,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当局者迷啊。”
宋皇后听到这叹息之声,又转而变得好奇几分。
贾珩道:“上次就与娘娘说过,娘娘何苦再忧心此事。”
宋皇后嗔怒道:“你说的轻巧。”
许是没有了束缚,丽人轻嗔薄怒,倒是让贾珩心头一悸,不敢多看。
宋皇后旋即,问道:“婵月和咸宁新婚以后,你们最近怎么样?”
贾珩瞟了一眼左右,见殿中并无旁人,低声道:“娘娘,说这些不合适吧,毕竟是小儿辈的床帏之事。”
说到最后,声音细弱,恰恰两人能够听到的程度。
总不能与宋皇后说通过捆绑加插入法解答排列组合问题。
宋皇后:“……”
好你个贾子钰,你竟敢调戏本宫,本宫是问你这个吗?本宫问你们小三口平常日子过得如何?
见着丽人眉眼羞愤莫名,贾珩也反应过来,连忙道:“娘娘,咸宁与婵月她们两个亲如姐妹,我到南省有时候也忙一些,但也时常在一块儿说话。”
宋皇后定了定心神,说道:“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说来,容妃是要给她,另挑好郎君的,当初高家的那个老三,不是对咸宁念念不忘的。”
其实,还是在隐隐提醒贾珩,你能兼祧帝女和宗室之女,不能忘了我这个恩人。
贾珩面色微怔,凝眸看向丽人,轻声问道:“娘娘,宋公在杭州如何?”
宋皇后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病情倒是稳定下来,但谁也说不了。”
贾珩默然片刻,道:“宋公也是有大功于社稷的。”
宋皇后凝眸看向那少年,静待下文。
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那丽人,轻声道:“为大汉培养了一位贤后。”
宋皇后:“……”
丽人玉颊浮起浅浅红晕,芳心砰砰直跳了下,凤眸秋波盈盈,嗔恼道:“你就是这般花言巧语哄骗咸宁的吧?”
话一出口,宋皇后芳心一惊,脸颊微烫,天啊,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难道她还能被子钰哄骗吗?不是,这小狐狸突然这般嘴甜,夸她做什么?
贾珩抬眸看向玉容嫣然明媚的丽人,笑了笑道:“娘娘贤名,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宋皇后低声道:“可纵然如此,也不见……”
丽人说半截留半截,但已自信对面的蟒服少年能够听得懂。
贾珩捕捉到那丽人蹙紧秀眉间笼着的一丝怅然之色,轻声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娘娘不可太过执着了。”
宋皇后眸光盈盈地看向少年,道:“子钰,这些我都知道。”
眼前少年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帮她?咸宁和婵月多好的姑娘,她都成全了他,帮帮她怎么了?
真让楚王那个无母的天煞孤星坐上那位置,他能有现在过得滋润?
贾珩看向丽人美眸汇总渐渐浮起一抹幽怨,说道:“天色不早了,娘娘,你也早些歇息吧。”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虽然外间女官都在廊檐下候着,闲言碎语的可能已经降到最低,但他也得避避嫌。
总不能真的问着……娘娘今宵愿与我同床共枕否?
宋皇后道:“那子钰回去吧,本宫也不好留你了,明天一同回京。”
贾珩起得身来,朝着丽人拱手告辞。
说着,出了宫殿。
陈潇以及一众锦衣府卫默默跟上,来到驿馆,轩敞布置中灯火橘黄,柔和如水。
进入厢房之中,陈潇清声道:“说了什么?”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素手,在床榻上落座下来,道:“天子东宫久悬无主,她有些着急了。”
陈潇眸光闪了闪,讥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趁机要挟淫乐?”
贾珩面色一怔,道:“要挟什么?我什么时候要挟过?你真是越来越胡说八道了。”
哪怕是甄晴,也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从潇潇成为肉垫子以后,是越来越对他说笑了。
陈潇冷哼一声,道:“如果是胡说八道,咸宁也不会这般提防你。”
其实,如果让他与那妖后在一块儿,也算是报复那位了。
只是,这等事太过凶险,也有些……卑鄙了。
贾珩抱着丽人,道:“咸宁那是胡闹。”
陈潇道:“无风不起浪。”
还未说完,却被那少年紧紧搂在怀里,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潇郡主,时间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还没洗澡呢,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陈潇拍了拍贾珩摘着雪梨的手,嗔怒道:“一天天就不能正经一点儿。”
贾珩道:“那正好,我让锦衣府卫准备热水。”
“你不用去吩咐了,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办了。”陈潇修丽双眉之下,狭长清眸闪烁了下,端详着那少年。
贾珩道:“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是别人点的火,找我来灭吧?”陈潇冷哼一声,清冷目光紧紧盯着那少年的面容,幽声道。
贾珩:“……”
这是从何说起,这两人完全就不像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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