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就更扯了,偌大的徐州城武库中存放的竟不是铠甲武器等战备物资,而是一堆堆的废铜烂铁,就连那些登记在册的火炮都不见了十余门。
徐州守将说了,他接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至于丢失的火炮去了哪里,他的前任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原兵部右侍郎马茂诚派人给调走了。
行吧,他的前任死了,马茂诚也死了,成了无头案。
至于那些丢失了火炮,不用想,一定在淮安。
徐州城的情况跟朝廷掌握的完全不一样,若是发生战事,根本就守不住。
史鼐说了,他征召了徐州府所有的工匠,正在日夜打造武器装备,特别是守城器械,并写信给山东总兵府求援,请他们先援助徐州一批炮弹和炸药,徐州武库中的炮弹打不响。
作为中原重镇的徐州城都是这个样子,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关键是朝廷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县里骗府里,府骗省里,省里呢就骗朝廷。
一旦打起仗来,朝廷都不知道败在何处!
大新年的,也不知道皇帝接到史鼐的急递会是怎样的心情?
这下好了,不用皇帝放水,盐帮和白莲教的叛逆就可以横扫两淮,搞不好连安徽都要受到冲击。
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水溶,一旦让他看到了中原地区的衰弱,他肯定会露出爪牙,不说那些疏于训练的巡防营,就连刚刚经历过草原一战的安徽卫都抵挡不住火器。
想到这里,贾琥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周真的要乱起来了。
这样也好,自己受到的压力就会小了很多,接下来就是等,等到皇帝不得不来找自己。
又想到最近送来的情报,呵,今夜注定不太平啊!
贾琥站了起来,拿起了史鼐那封信,走到火盆边扔了进去,那封信迅速被火焰吞噬,接着烧成了灰烬,大步走了出去。
..........
下雪天黑得早,普通老百姓不像贾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舍得点灯吃饭,天不黑就吃完了饭。
雪花纷纷扬扬。
不少妇人、老人带着孩童出门看烟火,也有手头富裕的人家在门前挂起了鞭炮燃放,引得周边邻居羡慕不已。
远处天空被烟火照亮了,五彩缤纷地落下焰花,那是西城,住的都是皇亲国戚和勋贵人家。
这时,东城的天空也在缤纷地落下焰花,那一片是皇城根下,住的都是官宦人家。
同样是东城,好些地方只能听到鞭炮声,间杂着“二脚踢”呼啸着蹿到空中的爆炸声。
几名兵马司的兵丁躲在墙角避风雪,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小声议论着:
“这鬼天气,贼冷贼冷的!”
“就是,还在东城值夜,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真晦气,往年虽说也值夜,但那是在西城。人家一出手就是银锞子,运气好还能得到金锞子。今年毛都没有,还白挨冻!”
“步军衙门也忒黑了吧!”
“屁!步军衙门的人在南城和几处道观、寺庙那边。”
“哦?那西城哪个衙门值夜?”
“这个就不清楚了。”
“.....”
几个兵丁面面相觑,不过这又关他们什么事,接着抱着长枪搓着手、跺着脚,说着听来的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