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官:“恭迎老公爷凯旋归来!”
柳芳看了看远处的张家口关隘,笑着说道:“客套的话就不说了,咱们进城,好好庆贺!”
众人都笑了起来。
周军的行动有条不紊,先是步军排着整齐的队列进入关内,接着是数万察哈尔部牧民,他们被山海关骑兵驱赶而来,跌跌撞撞,神情惶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最后是被大同卫驱赶而来的十余万头牛羊和数万匹战马。
看着宣府总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柳芳笑道:“你可以挑一千匹。”
宣府总兵大喜:“多谢老公爷。”靠前一步,说道:“清晨京城传来了消息,说乌里雅苏台的扎萨克图汗部要派使者进京,让我们放行。听说还有罗刹人。”
柳芳吃了一惊:“怎、怎么回事?”
宣府总兵:“不清楚,不过应该与勇卫营有关,他们在乌里雅苏台与乌兰察布盟的交界战胜了满清人和蒙古人的联军,大胜!”
柳芳眼睛一亮。
宣府总兵接着说道:“牛尚书那儿传话来了,说是义忠郡王对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权虎视眈眈,太上皇态度又暧昧,陛下迫不得已之下可能会将这两万兵权交到勋贵军方的手中。”说着,瞟了一眼保龄侯史鼐。
柳芳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了,咱们先进城。有什么事情,边吃饭,边慢慢说吧。”
宣府总兵笑道:“知道老公爷在草原受苦了,特意预备了新鲜果蔬。酒宴已预备好,请老公爷进城。”说着将手一让,陪着柳芳向关内走去。
另一边,贾琥将中军行辕设在了城主府,周边的民房全都住上了军队。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锦袍的贾琥歪身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一张笺纸摆在书案上,上面写着十多个将领的名字。
贾琥拿过笔在墨池里掭了掭,在一个将领的名字上画了一道杠,接连划掉了七名将领,画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停住了,略想了想,将其他将领的名字全部划掉了,只剩下了这一个:九省都检点——王子腾。
绥远城占下来了,就要有人留守,贾琥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王子腾留在草原上,至于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这就与自己无关了。
贾琥慢慢放下了笔,嘴角露出一丝笑纹,轻松的差事,唾手可得的军功,想必王子腾会感激自己的。
就是这天有点冷。
“大帅,赵监军来了。”门外传来了亲兵的声音。
贾琥抬起头:“请进来。”
厚厚的棉帘掀起一角,赵太监走了进来,跺了跺脚:“这鬼天气,贼冷贼冷的!”
贾琥笑了笑,也不知王子腾能否适应。
赵太监走到火盆边,将旁边的劈柴往火盆里掭,一面说道:“赵喜风寒入体,引发了旧伤,就剩一口气了。”
贾琥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问道:“若是内阁责问起来.....”
赵太监拿起那把铁火钳一边拨弄着火盆里的火,一边答道:“大帅放心,这件事内阁责问不到大帅的头上.....提刑司办差,外朝无权过问.....再说了,裴党倒台,那些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给内阁的条陈呢?”贾琥紧接着问道。
“不用了。”赵太监将火钳一搁,转头望向贾琥:“赵喜临终前留下了一封忏悔书,大帅也看看吧。”
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笺纸,走到书案边一递。
贾琥接过展看,一惊,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六部九卿,这上面就占了三个.....还有这吏部的钱尚书,他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赵太监摇了摇头:“大帅这官还是没有做通啊。王法,王法,就是皇家的法!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皇上说谁有罪,那谁就有罪。”
贾琥站了起来,踱了几步,然后说道:“本帅没有见过那份内阁公文。”
赵太监略想了想:“行。”
贾琥:“另外,本帅决定任命王子腾为绥远城留守。”
赵太监一惊:“不行!王子腾必须回京.....”
贾琥瞟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军令。”
顿了顿,“大军休整三日,下月初一回京。”
赵太监攥了攥拳头,一拱手,大步向屋外走去!
看着赵太监的背影,贾琥眯着眼,这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