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在老妻的搀扶下坐起,将头靠在床头的高枕上。
接着,裴衍老妻将药碗端过来:“吃药吧。”
裴衍叹了口气,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裴衍老妻又端着一碗清水递了过来,裴衍漱了口,摆了摆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裴衍老妻望了望他,过了好一阵子,才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裴衍睁开了眼,眼神中透着绝望却又带着一丝期盼!
裴衍病了,不过他不是因为感恙而病倒,而是因为一则消息,一则关乎着裴家一百余口身家性命的消息。
钱塘老家送来了急信,他们在码头没有等到从京城南下的客船,更没有接到赵喜的家小。
赵喜的家小不见了。
这件事他还没有上报宫里,小儿子以祭祖的名义带人南下了,希望是虚惊一场。
............
西城,宁荣街。
凤姐小院。
贾琏拖着两条疲累的腿走了进去。
正坐在外间绣花的平儿见状上前来扶他。
贾琏摆了摆手,掀开帘子进了里间。
王熙凤这时正躺在软塌上休憩,见他进来哼了一声,“怎么跟丢了魂似的?你可以不回来的。”
贾琏没好气道:“那是兄弟媳妇。”
王熙凤立刻说道:“你的意思,不是兄弟媳妇就可以?”
贾琏尴尬地笑了笑,歪身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接过平儿递来的茶碗,连喝了两三口,这才接着说道:“我去是有正经事。老爷说,如今园子里的工程已经完成了一小半,各项物品也该提前预备了。
这不,就将下江南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交给了贾瑞。老爷命我去告诉他一声。”说罢,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月初,贾家迎来了一场喜事,尤氏将自己的二妹,尤二姐嫁给了贾代儒的孙子,贾瑞。
这让才从金陵回来的贾琏懊悔不已,当初他和尤二姐见了几面,对她很有好感,而且贾琏确定尤二姐对自己也有意思。
若尤二姐是尤氏的亲妹妹,打死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而且他还从贾蓉口中得知,尤氏曾有过让尤二姐给贾琥作妾的心思,不过没敢提。
贾琏知道自己比不上贾琥,但自己好歹是荣国府未来爵位的承爵人,尤二姐给自己作妾也不算委屈了她。
可惜还没等开口,就被贾琥给派到江苏。
好后悔啊!
王熙凤看在眼中,冷笑一声道:“伱管好自己的裤腰带,死了这份心。让她嫁人是二弟的意思,不要为了一时的风流快活,丢了那二两肉。”
“噗....”
平儿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觉得不好,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只是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贾琏红了脸,狠狠地瞪了平儿一眼,“还不去给我准备洗澡水!”
平儿看了王熙凤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贾琏将碗里的茶都喝了下去,对王熙凤说道:“才回府的路上听说老国公又打了大胜仗,也不知二弟怎么样了?”
听他这一说,王熙凤坐了起来,问道:“还没有消息传来?”
贾琏摇了摇头:“不说这事了,老太太准备过几日去清虚观打醮,你到时候注意点。”
王熙凤点了点头。
这时平儿进来,对贾琏说道:“老爷那边传来话,让二爷去大书房。”
贾琏听了,连忙整理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