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弼吸了口气:“打的真准!”
永琪冷笑了一声:“河南兵崩了!”将手一举。
显然是早有安排,低沉的牛角号再次吹响,一万正蓝旗甲兵骤然发动,驰马扬刀冲了过去。
“杀!”
锦州守将一马当先,大声吼叫:“杀光汉贼,一个不留!”
“鞑子,是鞑子!”
溃逃的巡防营立刻炸了锅,他们尖叫着四散逃跑,在正蓝旗的驱赶下冲垮了河南卫中军和左翼,大军崩了,原野上到处都是溃兵。
柳芳脸色铁青,河南卫那边的情形他看得清清楚楚,明白他们已经尽力了,五轮炮击结束,侥幸存活下来的鞑子炮手正在趁着空隙调转炮位,另一边的八旗甲兵也开始了运动,柳芳抽出佩剑,下令道:“全军出击!”
副将立刻明白了,大声应道:“是!”
鼓声大震。
“前进!”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士卒们排开军阵向前推进,刀盾兵在前,火铳兵在中间,身披重甲的长枪兵护在两翼和身后。
在整齐的踏步声中,他们大步前进,那种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气势给绿营兵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见周军越来越近,绿营兵的军阵竟出现了一丝骚动。
七百步五百步三百五十步,最终刀盾兵在一百八十步的距离停下了,列阵在前。
“第一排上前,预备放!”
神机营火铳兵第一排一千名火铳手集体上前一步,黑压压的铳口对准了前面的绿营兵,密密麻麻的火铳声响起,一片硝烟腾起,对面的绿营兵发出一连串的惨叫,数百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看着被动挨打的绿营兵,鞑子军官暗骂一声“蠢货!”,下令道:“迎上去!”
绿营兵将官怔住了,好半天才说道:“炮弹无眼,会伤到自己人的。”
鞑子军官冷哼了一声,说道:“缺多少人给你补多少。”
那将官咽了口唾沫,应道:“嗻!”对传令兵大声喊道:“全军出动!”
数万绿营兵呐喊着冲了上来。
“第二队放!”
“第三队准备!”
“瞄准射击!”
伴随着火铳齐射的声音,绿营兵们成片成片的倒下,边上的鞑子炮手也重新构筑了火炮阵地,开始对京营进行炮击。
轰!
一声巨响,鞑子火炮阵地上又是一片火光,军阵中大股浓烟腾起,数百名刀盾兵凄厉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很多人身上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血洞。
柳芳下令道:“前进!”
鼓声响起,大军又踏着整齐的步伐前进,数千名刀盾手爆发出了冲天的呐喊,他们挥舞着武器向着绿营兵席卷而去。
见两军混战在一起,鞑子的炮手暂停了炮击,不过很快又发起了更猛烈的炮击,一声巨响,不知多少周军和绿营兵倒地不起,这时城墙上的火炮发出了怒吼,数十颗七斤重的铁弹砸进了八旗甲兵的军阵中,神机营炮手也完成了炮膛的清洗和冷却,重新对鞑子火炮阵地进行炮击。
神机营火铳兵们也在军官的指挥下排着整齐的军阵徐徐前进射击,给绿营兵造成很大的伤亡。
运动到京营左翼的八旗甲兵顶着广安门炮火冲了过来,重甲长枪兵已列好军阵,一排排长枪竖起,枪尾杵在地上,密密麻麻形成了刺猬般的枪阵丛林,弓箭没能带来很大的战果,凶残的八旗兵选择直接冲撞长枪兵阵地,长枪直挺挺的刺中战马,战马悲鸣,但骑兵速度太快了,惯性之下,战马的尸体直接将长枪兵撞飞出去,八层枪阵直接被击穿了五层,这才止住了八旗兵的冲击,剩余的长枪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更换了战术,变成了第一排平举,第二排略向上,第三排斜向上。
他们在军官指挥下,不断刺击,冲上来的八旗兵转眼就被几根长枪刺中,战马惊嘶着后退,打得八旗兵节节后退。
战场上混乱一片,锦州守将见溃兵们向广安门逃去,大声喊道:“杀,歼灭京营!”一勒马头率先驰去。
正蓝旗甲兵凶狠地撞进了右翼。
腹背受敌的京营却如暴雨中的巨石一动不动,然而所有人都清楚,没有援军的支援,京营的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东南边响起,接着又是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远远地,一大群骑兵正向着战场杀来!
永琪也发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大群彪悍的骑兵。
鄂弼脸色一肃,大声喝道:“列阵!”
所有的白甲兵和索伦兵迅捷有序的列起了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