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戴权接过名单一看,眉尖不禁一动。
建武帝眼光一闪:“查!”
“是。”戴权拿着军报走了出去。
很快,一炷香过去了,戴权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举起手中的密档,急声道:“是、是同一个人,建武元年五月十七日积攒战功一百二十颗鞑子首级,自此脱去罪身七月十一日因功升迁为百总,驻防高台堡。”边说边将密档呈到御案上。
建武帝仍然坐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御案上的密档,没成想一个性格懦弱的庶子竟成为了前屯卫的先锋官,百总,千总官,看来之前又立下大功升迁了把总,看来贾家玉字辈的子弟不都是酒色之徒,又想到墙头草王子腾以及被废的贾敬、贾赦,一丝苦笑掠上嘴角。
张尚文连忙笑道:“此子可以适当培养,说不得以后会有大用。”
建武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桩事情,对戴权问道:“赐给百官的花糕有没有贾家的份?”
戴权想了想才答道:“大明宫那边想必会有赏赐。”
建武帝手一挥:“以皇后的名义给宁荣两府各送去一份,另外,派个人去和贾敬说一声,他生了个好儿子。”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无论是公府豪门,还是寻常百姓家,都早早的把菊花枝叶贴在门窗上,“解除凶秽,以招吉祥”。
宁荣街上依旧十分热闹,除了宁荣两府门前没有摆摊位,街两旁都搭着棚子撑着伞,鸡鸭鱼肉粉丝干果,卖菜的小贩、卖杂物的货郎,人要买什么都有,叫喊声此起彼伏。
此刻,贾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宁国府,宁安堂。
堂下,贾赦等人正在焦心等待。
贾代儒、贾代修等京中八房爷们都来了。
就在众人陷入煎熬之时,只见荣国府大房二公子、贾赦之子贾琏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众人一齐站起:
“怎么样?”
太医看向贾政答道:“珍大爷的病只怕”
贾政一惊,急问:“只怕什么?”
太医斟酌着说道:“还是早做准备吧,珍大爷的大限只怕就在这一两天了”
贾政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贾赦长叹一声,对那太医点了点头,“劳动了。琏儿请供奉出去好生看茶。”
“是。”贾琏忙答道,接着将太医领了出去。
这时,宁国府大管家赖升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对众人施礼,看向贾政说道:“二老爷,这位是镇国公府的管家。”
那管家上前行了一礼,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奉上,“这是我家老爷写给府上的信。”
贾政接过那信撕开展看,接着攥紧了信按在胸口,一阵猛咳。
贾代儒、贾代修连忙围了过来,齐问:“怎么了?!”
贾政平息了下来,转望向贾赦,说道:“是琥哥儿的消息。”
贾赦大步走了过去,抢过那封信,急忙展看,看着看着,眼中闪出光来,两颊也涌出潮红,不胜欣喜道:“好!好!好!”
见贾赦如此激动,贾代儒、贾代修把头凑了过来。
待看清信上的内容,二人都怔在那里,一年了,家中没有收到他的一封信,派去的人也没见到过他本人,只是从兵部打听过消息,没想到竟在前屯卫当了百总,别看官职不小,但意义却不一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背负着罪名前往辽东军中赎罪,能侥幸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突然,贾琏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坤、坤宁宫赏赐、赏赐咱家重阳糕,陛下的意思。”
众人无不露出惊愕的神情。
宁国府,尤氏院。
太医说了不能见风,门帘窗帘都放得严严实实,卧室内光线黯淡。
屏风后,一只小火炉上,药罐正在嘟嘟地冒着热气,满屋的药香。
贾家的族长、宁国府的承爵人贾珍此刻正躺在床上,如果现在有人来见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躺在床上这个骨瘦如柴的人竟是正当盛年的贾珍。
贾珍的继室尤氏坐在床边发呆。
惜春站在尤氏身后悄悄的抹眼泪。
突然一道光亮直射进来,门帘掀开了。
只见一个身姿妖娆,美艳无双的年轻美妇走了进来。
“婆婆!”
秦可卿向尤氏行了一礼,又转向惜春轻声道:“四姑姑。”
尤氏木然地点了点头,惜春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仇人”,因为她,自己两个兄长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个前往辽东战场与满清人搏命,狐媚子。
“哼”了一声,惜春转身走了出去。
秦氏脸色雪白,尤氏叹了口气,一阵黯然沉默。
尤氏问道:“送走了?”
秦氏:“送走了赖总管正带人准备东西,大爷出城请太爷了。”
闻言,尤氏慢慢闭上了眼,两滴眼泪从眼角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