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贾琥将功劳簿和那道奏章一起放进了一旁的匣子里。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贾琥又取过一张空白信笺,拿起笔写了起来。
仗打完了,写封信回家报平安。
这时,帐外传来了亲兵的禀报:“大帅,赵监军来了。”
话音未落,赵太监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道圣旨:“圣旨到了,王子腾除爵,免去一切职务,伤愈后立刻归京。”
贾琥放下笔,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圣旨,展开细看,微微一怔,没有缘由,更没有罪名。
这是什么意思,既往不咎,还是等着秋后算总账?
沉吟了好一阵,贾琥望向赵太监:“陛下的旨意上没有罪名这一条呀.....”
赵太监神情复杂地笑了:“八成是文官们闹得太凶了,等那封信和将士们的证词到了,陛下自然会为王子腾做主。”
贾琥默然了片刻,问道:“京城现在什么情况?”
赵太监:“朝廷和满清人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满清主使和副使因为意见不合在礼宾院打了起来。文官们也不消停,首辅又犯了旧疾,一团乱麻呀!”
贾琥:“宫里呢?”
赵太监犹豫了一下,答道:“老样子吧。”
贾琥:“罢了。王鹤堂说的不错,总是要替陛下的名声考虑.....说再多,我也是白操心。”说着双手把圣旨递了过去。
赵太监怔了征,双手接过圣旨:“这种事只有天知道,咱们管好眼下的事就成。宣旨去吧.....”
贾琥坐了下来:“你自己去吧,我还要给家里写信呢。”说着,拿起笔写了起来。
赵太监苦笑了一下:“罢了,罢了。待会儿杂家护着点脸就是了。”转身走了出去。
............
京城
上书房
天早就黑了,这里早早地点起了灯火。
夏守忠写给王子腾的那封信就摆在御案上!
建武帝坐在御案前,正低头翻看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六合官仓账册。
戴权疾步无声走了进来,走到御案边,低声道:“陛下,夏总管来了。”
建武帝哼了一声,烦躁地飞快翻着账册,突然将御案一拍:“朕早就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任何人不允许在粮草军械上做手脚,为什么?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样做会导致兵败?就为了和朕争口气,他竟不惜牺牲朝廷六万大军!”
说到这里,他猛地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若不是贾琥的动作够快,迅速击败了六安、安庆等地的叛军。现在整个安徽都会再次陷入战乱,甚至勇卫营也会落入叛军的包围圈之中。如果说王子腾是左右逢源真小人,他就是.....”
戴权慌了,扑通跪了下来:“皇上!皇上!咱们大周以孝治天下,以之为纲来施行教化.....这样的话不能说啊!”
建武帝微微一颤,把御案上的一摞奏章抓了起来狠狠地扔在地上,顺手抓起御案上那方砚池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砚池碎块迸溅,墨汁四溅!
建武帝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上书房里来回疾走,一边大声吼道:“杀!把那些涉案的官员全部就地处决!全家问斩!族人全部发配关外!”
戴权一震,斟酌片刻,小声问道:“如果次辅也被卷入了此案,该怎么办?”
建武帝停住了脚步:“没有如果。就因为朕重用首辅,他倒向了太上皇,还拒绝给安徽调拨赈灾粮。这一次这么大的事,没有他的话,那些金陵的大小官员怎么敢?”
顿了顿,“朕给过他机会,他自己不珍惜,一意妄行,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就不能怨朕了!”说完,走到御案前坐下。
戴权这才爬了起来,走上前去将奏章一份一份捡起,放到御案上。
沉吟了一会儿,建武帝说话了:“拟一道旨意给贾琥,赐张尚文自尽。”
上书房里一时像死一般的沉寂。
戴权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这时还是被皇帝的果决所震惊,怔了片刻,才答道:“是。”
建武帝又拿起了那封信,“把夏守忠拿了,先关到提刑司去。挑二十名可靠的太监去龙首宫,好好服侍太上皇,叫他们严密看守!”
“遵旨!”戴权大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