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昌文死了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其他几方势力肯定会借机生乱,要想平息,只能杀先锋营参将来抵罪,可是杀了先锋营参将,勇卫营那边如何交代?搞不好就要闹兵变。
杨阁老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这件事还有一个难题,为了嘉奖先锋营参将千里迢迢送来请战奏章,陛下在贾琥的请功名单上做了修改,特简先锋营参将为副将,封赏的圣旨都拟好了,总不能去打皇帝的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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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副都御史梅昌文之子被勇卫营参将打死在太和楼的消息犹如一阵狂风吹遍了京城,满城震惊。
梅大公子的尸体是被太和楼的掌柜亲自带人送回梅府的,今日恰逢梅昌文休沐,听闻儿子死讯,发疯似的冲出门,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得晕死过去,当得知凶手逃到了贾家之后,便带着家人抬着棺材来到了宁荣街。
此时,宁荣街上已经戒备森严,上千名兵马司的兵丁把街道两头全部封锁了起来,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景田侯裘良亲自带人来了,他不管谁杀了梅昌文的儿子,也不管这个人是否藏在贾家,他答应过贾琥,不会允许任何人前往贾家闹事。
街头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远远地,一群梅家小厮抬着一口棺材气势汹汹走来,梅家人人披麻戴孝,哭声一片,他们的后面是数十名官员,还有不少国子监的学子,一路上有不少赶来的官员加入到队伍中。
“列队!前进!”裘良将手一挥!
几百名兵马司的兵丁列成几排战斗队列,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逼近。
梅家的队伍也在向前行进。
街头围观的百姓一个个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
终于,两支队伍碰面了,在相距不到三尺的地方都停了下来。
梅昌文铁青着脸,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裘良也铁青着脸,走了上去。
二人面对面站住了。
梅昌文:“让开。”
裘良没有搭话,抽剑出鞘,掷于地上,淡淡道:“越过此剑者,死!”
唰的一声,他身后的兵马司兵丁一齐拔出了腰刀!
梅昌文气得眼睛都红了:“好,好个景田侯.....你是朝廷的兵马司指挥使,还是贾家的奴才?!”
裘良眼一冷:“不想死就退回去。”
梅昌文吼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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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
相府
太医说了,不能见风,门帘窗户都放得严严实实,室内光线黯淡,房间里弥漫浓浓的药味,还有一种腐朽的气息。
宋成良躺在床上,人消瘦了很多,脸色惨白。
“老爷,吃药了!”
宋成良的老妻将他扶起来,又拿了个高枕给他垫在后背,把药端给他。
接过药碗,宋成良一口气喝了下去。
突然一道光亮直射进来,宋成良抬头望去。
只见长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说道:“父亲,您说的转机出现了.....”接着,他把太和楼之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目前看来,就算梅昌文的儿子不是死在先锋营参将的手中,也和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件事若不严办,传出去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杀了先锋营的参将绝对会引起兵变,其他边镇也会受到冲击!”
顿了顿,“梅昌文的背后是忠顺王,忠顺王的背后是太上皇,咱们可以借着边军的手逼迫太上皇放权。”
宋成良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伱果然有进步了。”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咱们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引导京城的舆论,让大家都知道是梅昌文为了攀附皇权,打击贾家而让其子去挑衅,双方因为口角发生的冲突,其子是重伤不治而亡。第二件事,你亲自走一趟关外,将这件事告诉贾琥,另外告诉他,太上皇想杀他。”
说着,又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