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在书案前坐下,琥珀将怀中的账册放在书案上,从中抽出一张礼单,“这是给定城侯府老太太生日的礼单,大奶奶让姑娘也瞧瞧,比往年的定例多添了几样。”说着,又将账册翻开,指给林黛玉看。
林黛玉将礼单对着旧账看了看,忽然笑了,清早才听尤氏说谢琼的老母亲身子不适,需要上了年份的老山参配药,一转眼就忘了不成?
忽然又想起贾琥的话,不免摇头苦笑,接着对琥珀说道:“我恍惚记得去年辽东军送来几支老山参,送两支过去。”
顿了顿,“这账留下我再看看。”
“是。”
琥珀将礼单收好,接着说道:“程家又孝敬两府各院各房些顽意,姑娘的是两只仙鹤、一只鹦鹉。已经命人送姑娘院里了。”
闻言,林黛玉点了点头,月初园内工程具已告竣,大舅舅已经去瞧过了,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陈设齐备;采买聘请的十个小尼姑、小道姑正在学习念经咒;如今鸟雀也已送来,就差匾额对联没提了。
一旁的晴雯嘀咕道:“鹦鹉又吵又挑食,不好养,还好学舌。不能养。”
听了这话,林黛玉惊醒过来,脱口说道:“对!这鹦鹉不能养!”略想了想,对琥珀说道:“让人将这鹦鹉给邢姑娘送去。”
琥珀:“是。”转身走了出去。
林黛玉翻开账册看了看,接着抬起头望向门外,快两个月了,一封信都没来,不满地哼了一声。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一滴滴豆大的雨珠落下来了。
雪雁:“下雨了!”
林黛玉回过神,院中那颗大树刹那间便被淹没在雨幕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紫鹃、晴雯、雪雁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一旁坐下嗑瓜子。
独留林黛玉坐在书案前发呆,自从贾琥出征之后,没事的时候,不是愁眉,便是闷坐,劝不了。
淙淙大雨中,打着伞披着蓑衣的林之孝家匆匆走了过来。
紫鹃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蓑衣,雷雨声太大,紫鹃大声说道:“林大娘有急事吗?”
林之孝家也大声答道:“我有事和姑娘说。”说完,走上前,向林黛玉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姑娘,西府传遍了,说王家舅老爷在安徽打了败仗,差点被叛军给捉去。二太太带着宝二爷去了。”
“知道了。”
林黛玉点了点头,贾琥早就说过,王子腾若是不知道收敛,一定会吃大亏,还特意让宝玉给王子腾写了封信,没想到还是中了漕帮的埋伏。
“噗....”
晴雯忽然笑出声,又觉得不好,连忙捂住嘴。
紫鹃没好气地:“要是传出去了,又是一场气。”
此话一出,雪雁就忍不住捂脸,果然,晴雯立马就炸了,“我就看不惯她们那副张狂样!不就是封了个伯爵么,又不是封侯封公。
再说了,王家封爵是王家的事,一个个兴的名儿姓儿都不知道了。满城谁不知道王家是靠安徽百姓的血染红的官袍.....”
忽然一眼瞥见了林黛玉的目光,立刻低下了头。
林之孝家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垂下了头。
紫鹃拉了晴雯一把:“好端端的发什么疯。周瑞家打伱,那是因为你冲撞了王家舅太太。明白吗?”
晴雯小心翼翼地望了林黛玉一眼,这才答道:“知道了。”
就在这时,琥珀兴冲冲走了进来,满是雨水的脸上堆满了笑,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林黛玉:“姑娘,二爷来信了。”
林黛玉眼一亮,一把接过那信撕开展看,接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打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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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乾清宫
一声石破天惊的响雷从大殿顶上滚过。
接着,是一道闪电划过,建武帝的脸在闪电中一明一灭,两份军报摆在御案上。
站在一旁的戴权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一南一北,几乎是同时送来了军报,一个是大胜,一个是大败,而且主将差点被叛匪活捉。
建武帝站了起来:“走,去龙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