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明月与杯鲁早已成就了好事,而她又把张梦阳当成了杯鲁来对待,因而一路之上背着众人,对他的有意无意地表露出来的情愫,与清风相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梦阳对她们两位“贵妃娘娘”自然也就不再客气,趁人不备,与她们打打闹闹,捏捏掐掐,一路行来,不仅丝毫觉不出奔波的劳苦,反倒觉得绮丽缠绵,乐不可支,整日整日地都陶醉在梦幻般的行程里,不知时之既过。
这天日暮时分,又来到了一个市镇上下榻之后,张梦阳提前便跟明月打好了招呼,要她夜里头窗子关好,不要上闩,他有些机密事情需要嘴对嘴地对她传达。
明月一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勾当,芳心之中虽说窃喜,但嘴上仍然保持着些少女的矜持:
“没脸没皮的惫懒货,一张臭嘴整日都说不出好话来。你敢来的话,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你。”
张梦阳见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似疾言厉色,可嘴角间隐隐地露出些难以察觉的笑意来,便知道事情十拿九稳,晚上潜入到她的房间里开炮攻城,必然能够一鼓而下。
在服侍老母歇下了之后,当然还是如法炮制,先用蒙汗药把几位护法麻翻了,然后悄悄地从房中溜了出来,窜到明月房屋的后面,轻轻推了推窗子。
窗子果然没有上闩,应手而开,张梦阳顺利地一跃而入。
明月身处屋中,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跳了进来,连忙跑过去把窗子掩好,回头一把抱住了他,心肝肉地叫个不休。
张梦阳见她主动黏了上来,哪里还用得着跟她客气?自然是探出两臂去把她抱了个满怀,嘴对嘴地传达了些浓情蜜意之后,便一把将她丢到了炕上,开始正式攻城。
当过了好久好久之后,张梦阳在炮声隆隆中结束了战斗,在明月的山峰上滑了下来,明月却又抱住了他不让他离去。
张梦阳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看起来你和清风差别不大,没想到比她可耐战得多了,真是个难得的世间尤物。
“可是今晚上说啥也不行了,这些天来起得早睡得晚,若是严重缺觉的话,白天哈欠连天,岂不要被老母瞧出了破绽来?还是赶紧睡觉的好!”
说着就把明月推开,抓过衣裳来就要穿上。
哪知道明月扑上来又是一把将他抱住,扭股糖似的缠在了他的身上说:“放你走可以,但得让我再抱一会儿!”
张梦阳无奈,只好又跟她搂在一起缠磨了好长时间,方才抽身出来,返回到自己房间里,觉得实在是累得狠了了,便一头倒在枕上,将一条棉被拉过来裹了盖了,呼呼大睡起来。
越往西行,离得中原越远,除了东来或者西去的远行商旅之外,寻常的乡土行人是很少见到的了。
塞外绵长的古道上,时而可见阵阵的驼铃声里,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西域胡人参杂在骆驼和马匹混合的队伍里,载重着各样的箱包货物,缓缓地走过来,又缓缓地走过去。
全都是一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调调,仿佛他们是从亘古中而来,又往亘古中而去。
除了这些远行的商旅,更多的时间里是则很难看得到人影。
张梦阳左右四顾,望着到处可见的乱石衰草,看着萧瑟西风里的阵阵归鸦,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惆怅与悲凉。
眼中的景象,令他油然想到了和小郡主莺珠一起相处在青冢寨的时日来。
青冢寨和渔阳岭所在的地方,位于阴山南部的余脉之中,放眼望去,也是到处的荒凉与苍劲。
所不同的是青冢寨、渔阳岭那些地方,在这样的季节里,往往都是满眼的绿色覆盖在山坡上,覆盖在平原里,虽说人烟稀少,却令人在荒凉之中感觉得到无限的生机。
可是眼下所经过的这些地方,无论是远处的山岭还是近处的平原,满眼都是青灰和土黄的冷色调,给人的感觉单调乏味。仿佛是出离了人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