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太后和习鲁古并不知道他和龟山老母的武功究竟孰强孰弱,因此也没人来揭穿他,讥笑他,他的颜面也暂时地得以完好保存。
萧太后觉察到习鲁古的神色之间略有不忍,于是便插嘴说道:“其实这龟山老母跟我们无冤无仇,不比那姓汤的圣母,也不必非得毒死了她。万一他那两个侍女也不知秘方藏在了何处,那可就不妙了。只要用些蒙汗药把她麻翻了,用绳索结结实实地把她捆绑起来,拷打她的侍女不得,再直接向她逼问,岂不稳妥得多?”
习鲁古赶忙赞道:“阿姨所见甚是高明,比我们两个男人家可有见地得多了。若是清风、明月果真不知秘方的所在,毒死了老母确实失之鲁莽了。”
廖湘子冷笑道:“你小子倒是他娘的会拍马屁。就凭你个连鸡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崽子,也配自称是男人?你也太他娘的抬举自个儿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廖湘子和习鲁古就如何获取解药秘方的事谈谈说说,不知时之既过。
刚开始的时候,萧太后该偶尔插上一两句,到后来便怀抱着孩儿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廖湘子和习鲁古见她闭上眼睛仿佛睡去,也都渐渐地没有了谈论的兴致,谁都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歪靠在墙上,一个歪倒在地上,渐渐地进入到梦境里。
将近黎明时分,三人被外面的风声和一个男子的呵斥声以及身体腾挪的脚步声给惊醒了过来
三人都是吃了一惊,谁都没想到在这远离人间烟火之地,如何又会有陌生人闯入。
萧太后沉声说道:“奶妈,你到外面去看看,是谁一大清早地在外边喧哗。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就远远地赶开,莫要吵醒了我孩儿。”
廖湘子哼了一声,手中握着他那根三尺多长的铁笛,拽开房门迈步走出去了。
屋里头只剩下了萧太后和习鲁古两个,萧太后问他:“你昨晚所说的噬魂丹解药和秘方的事,可是确实的么?”
习鲁古点点头道:“是的,那张药方,我的确曾经亲眼见到过。当着那姓廖的面,我本来不打算说的,可为了暂时稳住他,不让他杀我,只好把这秘密说了出来。”
萧太后笑了笑说:“你很聪明,做得对。”
习鲁古问她:“阿姨,你这孩儿,他爹……真的是那个张梦阳么?”
萧太后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阿撒,继而又抬起头来,目光略有些出神地说道:“是的,我被那丑鬼抓出来的时候,当时身孕都已经重了,根本就没办法儿逃出他的手掌。若不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儿,也许……也许我早就已经自尽了。”
习鲁古闻听此言,眉头不由地一皱,深以为她这样的美人若是香消玉殒的话,实在是这个世界上的莫大损失。
萧太后接着说道:“待得我生下了孩儿,才逐渐从寻死的念头里摆脱出来,为了我这命苦的孩儿,我说什么也得忍屈含辱地活下去,我不能让他们父子连面都见不得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撒手人寰。”
习鲁古咽了口唾沫,又问:“刚才,那个姓廖的说,张梦阳是你的外甥,你是他的姨娘,这话……这话可是真的么?”
萧太后摇了摇头道:“他虽叫我做姨娘,可是……可是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
萧太后不再说什么了,她觉得这事情没必要对眼前的这孩子说得那么详细,何况就算是说了,他也未必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