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陈皮只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立即意识到这乃是李师师的杰作,心中来不及细想,把那条被咬的手臂猛地抽出,然后一掌拍在她的后心之上。
李师师纤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他这如此大力的一拍?在他的掌力撞击之下,身子立即不由自主地朝前抢将过去,却恰巧与被冷旗主抛来的板凳迎面相撞。
板凳的一端重重地击在她的胸口之上,随着她的胸腔中溢出了一抹轻哼,轻盈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飘出了丈许,然后跌落在了地上。
鲜血,也随即沿着她的两边嘴角流淌了下来。
张梦阳此时已经转过了身来,见此情景大叫了一声:“师师——”然后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李万胜和孙旗主不失时机地各挺刀剑,自斜刺里一左一右冲着张梦阳攻到。
说时迟那时快,由于张梦阳见到李师师受伤极重,不知她还能否留得一条命在,心中悲痛万分,几乎有万念俱灰之想,因此对李万胜和孙旗主的突然攻袭根本来不及反应,眼见着一刀一剑就要从他的两肋间戳入,顷刻间便是个尸横就地的下场。
不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发暗器自翠花楼花窗之内激射下来,“嗤嗤”地挟着劲疾的破风之声,同时打在李万胜和孙旗主的一刀一剑之上,耳听得“当”地一声脆响,两处火星四溅之中,那被击中的一刀一剑俱各从中折断。
李万胜和孙旗主也都同时“啊也”了一声,但觉虎口剧震,急忙撒手撇了刀剑,惶急间往后急退数武,拿眼睛四下里张望,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使何妖法震断了自己的兵刃。
张梦阳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所面临的险境,若不是有人适时地出手相救,此刻自己的一条小命,早已经交代在了这所庄院之中。但是是谁出手救下了自己,深陷在悲痛、气愤和恐惧之中的他,却是懵懂无知。
还不等场上的众人反应过来,翠花楼的花窗之内又接连不断地打下了数不清的暗器下来,飞镖、袖箭、鹅卵石等等应有尽有,而且全都是刚才黑白教和太上正一教的徒众们用以飞射张梦阳的那些,如今全都一股脑儿地被送还给他们了。
两教的徒众们全都在明处,发射暗器之人则藏身在翠花楼的暗处里,因此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场上的两教徒众,几乎有大半受伤倒地,“哎呦”“啊也”之声不绝于耳。qqxδnew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个青衣蒙面之人自翠花楼上如一只大鹏鸟似的直扑下来,扑到张梦阳和李师师的身前,两臂一伸,如老鹰抓小鸡般地将他二人抓捉在手,随即腾身而起,飞过院落的隔墙,几个起落,便在屋檐树木之间隐没,踪迹不见。
两教徒众伤亡颇重,就连蒋陈皮、李万胜和冷、孙两位旗主,身上皆被兵刃和暗器伤了不止一处,一时间也没有余力追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来历不明之人把张、李二人卷挟而去。
冷旗主叹了口气,而后左右地看了看,问道:“那个冒名张梦阳的家伙何在?赶紧地找一找。”
尚然能够行动的下属们得了命令,立马四下里搜寻起来。可将这座院落甚至整个庄院都搜了个遍,竟然连廖湘子的人影也未能见着。
不用说,此人定然也是趁着刚才的那番混乱,偷偷地脚底抹油,溜之乎也了。
李万胜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经过这一通乱,一真一假两个张梦阳全都没能落在手上,这可让我们如何跟圣母交代,如何跟总教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