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张梦阳身形倏地朝前直进,陡然间欺到了蒋陈皮的跟前,手上的蓼叶尖刀对着他的胸口直插了下去。
蒋陈皮知道他的身法来去如风,面对他的攻击,倘若不是事先有所准备的话,根本没有抵挡得可能,因此在对他喊话之时,眼睛早已经瞄准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教众。
待得张梦阳陡然间对他发动奇袭,蒋陈皮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这名教众横扯过来,挡在身前。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张梦阳手上的尖刀在那名教徒的心窝间掼胸而入,直从他的后心间透了出来。由于蒋陈皮和这名教众身子贴得过近,那刀尖从他后心的皮肉间透出之后,竟又扎进了蒋陈皮的胸口。
因此张梦阳的这一下奇袭,递出的虽只是一刀,却是收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
蒋陈皮只觉得胸口处一凉一痛,紧接着口中“啊也”一声惊叫,急忙将那已被扎了个透心凉的教众,对着张梦阳猛力推出,同时他自己的身形借着这一推之势向后急跃。
蒋陈皮低头检视伤口,只见伤口处于心口稍右的位置上,所幸张梦阳的尖刀透过那名教众刺将过来,长短和势道均已不足致命,因此虽是伤在要害之上,却是有惊无险地捡回了一条性命。
李万胜大叫了一声:“大伙儿一齐上啊,把这个小畜生拿住了,圣母自会重重有赏,赌钱喝酒玩娘们儿,想玩儿什么玩儿什么!”
说罢,周围的数十人几乎同时冲着张梦阳攻了过来。只是他们此刻人数虽说较之方才多了两倍有余,但由于离开了那片桌椅狼藉的场地,等于是失去了地利,又给了张梦阳施展他的瞬移身法提供了便利。
张梦阳也不失时机地抓住了这一有利之势,在场地之中或迂回或直进,身形神出鬼没,一把蓼叶尖刀在他的手上也被使得出神入化,不到几分钟的功夫,戳伤戳死了二十余人在地上。
眼见这般打法儿继续下去,剩下的二十余人也不值得他一扫,到头来还是仅剩几个武功较高的头领勉力维持,想要立于不败之地都不可得,想要取了他的性命甚至将他生擒活捉,那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蒋陈皮今日当着众多下属之面,先后被真假两位张大英雄如皮球一般地从卷棚立踢将出去,可以说是颜面尽失,自以为一世的英名在这两位的脚下丧失殆尽,心中那份咬牙切齿的恨意,较之李万胜和太上正一教的两位旗主又自不同。
蒋陈皮看到己方的几十位好汉,把他们放到任何战场上,都是可以以一当十以十当百的英雄人物,哪里想得到,今日集中他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会得到个如此大败亏输的下场。
蒋陈皮心下明白,他和李万胜等人早已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圣母面前夸下了海口,还志在必得地立下了军令状,保证这一次定能毕其功于一役,将张梦阳这小畜生的人头割下献上。
可眼前的形势,正与他想象中的完全颠倒了个个儿,几十位英雄好汉在这小畜生快逾闪电般的攻击之下,竟然毫无反击之力,成了个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的下场。
蒋陈皮的内心里充满了悲观绝望,他料定自己这一番定然是无幸的了,即便事后圣母不会立即杀他,只要几个月之后不给他白丸续命,任由黑白噬魂丹的毒性在他体内发作,那样的结局,可真比凌迟、车裂一类的酷刑,还更加地令人惊悚可怖了。
就在他满心绝望之际,一瞥眼间,看到了扮做庄客的李师师正站在不远处,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的战况,一张俏脸之上写满了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