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道:“其实我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说的那些个简直是太离奇了,说书先生的传奇话本,也都没有他的身世那么邪乎。大金国那边有一个驸马爷名叫杯鲁的,你听说过没?”
暖儿点了点头道:“听说过啊,这个人不还是进攻咱大宋朝的东路军副元帅么?这个人怎么啦,姐姐?”
“你一定想象不到,那个所谓的杯鲁大元帅啊,跟你眼前的这位老爷,长得可是一模一样呢。你更加想象不到,那位领兵挂帅的杯鲁大元帅,其实就是你眼前的这位老爷!”
暖儿“啊——”了一声,拿手捂着嘴巴,一脸惊奇且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梦阳道:“这是真的吗?这……这……不会吧,大辽虽说亡了国,可老爷毕竟曾在天锡太后的御前称臣,乃是大辽国的心腹臣子,怎地会摇身一变……成了……成了大金国的元帅了?”
李师师对张梦阳道:“看来我这么说,暖儿她是不会信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由你来亲口对她说吧。暖儿也不是外人,你的身世的种种,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瞒她。”
张梦阳道:“这并不是我想要成心地对她隐瞒,只是我的这种经历,说起来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果真十地对人讲了,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精神病,给关进疯人院去呢。”
他转过头来,一脸郑重地对暖儿说道:“暖儿,刚才娘子所说的都是真话,顶着大金国东路军副元帅南来的那位驸马爷,的确就是我,但我并不是那位纥石烈杯鲁,我只是被人给误认成是纥石烈杯鲁了,你能明白吗?”
暖儿摇了摇头道:“我……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于是张梦阳便从杯鲁因为沾花惹草,而被辽和黑白教中人不懈追杀说起,一直说到他在宣德小东沟附近的一个破旧祭台之旁向神佛祷告,祈求上天派一个与之长相一模一样之人,来此替他解此困厄,受此危难,来做他的背锅侠,而他本人则金蝉脱壳,逃脱升天,远远地躲开那些人的纠缠和追捕。
因此,自己便从一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里,被糊里糊涂地给丢到了这个世界上,成为了杯鲁的替身,差点儿被辽砍杀而死,后又得小郡主耶律莺珠援手相助,幸得不死等等情形,全都对暖儿说了一遍。
暖儿专心致志地听完,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未起太大的波澜,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待他说到被辽追杀,恰巧得到小郡主莺珠相救之时,暖儿插口道:“在燕京之时,一直让你牵肠挂肚地念念不忘,在睡梦之中还都在念叨着人家名字的人,就是救了你的这个小郡主吧?”
张梦阳挠了挠头道:“怎么,我在梦中……也念叨过她么?”
暖儿冷笑道:“那可不,那时候你在里屋里睡,我就睡在外屋里的小床上,你夜里头喝水尿尿,不都是由我亲自来服侍的么?你有时候做梦说起胡话来,偶尔就能听到你念叨出人家的名字来,虽然你睡梦中话说得含混,可郡主和莺珠这几个字,我还是能听得分明的。”
被暖儿当着李师师的面这么一说,张梦阳立刻便觉得大窘,咧开嘴巴笑了笑说:“那时候整天去宫里上夜操劳,身子疲累得紧,到了夜里也睡不香甜,偶尔说些梦话,想必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