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本来对李师师把一颗心全部放在道君皇帝身上而大生醋意的张梦阳,似乎瞬间明白了点儿什么,使他猜测到:“或许,师师对她的这位陛下,真的如香儿所说的那样,除了敬重而外,更多的是惧怕,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做到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香儿还说,师师对我,才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喜欢呢!”
想到此处,张梦阳脸上微微地发烧,心头上涌起一股难言的甜蜜,便摇摇头苦笑了笑,心想:
“香儿那小丫头片子知道些什么,师师虽然是一介女流,可向来颇有城府,她心里的所思所想怎会轻易被香儿那小妮子察觉出来?那些话,说不定只是她们主仆间打趣的言语罢了,我怎么就傻乎乎地当起真来了呢?张梦阳啊张梦阳,别把你自己看得太美了,离开了这纥石烈杯鲁的身份呀,其实你什么也不是。”
这时候,有一些水里的船只开始尝试着登岸,但被守备在岸上的禁军侍卫一通乱箭给逼退了回去。
但如此一来,立即惹得围攻的船上鼓噪斥骂了起来,他们把更加密集的箭矢如雨点一般狂猛地狠射过来。岸上守备的禁军侍卫立即有人或死或伤,叫嚷着纷纷向后撤退过来。
禁军侍卫人数本就不多,所携带的箭矢更是少得可怜,这一下便只得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单以水面上的灯笼火把来看,围攻而来的人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一旦登岸的话,岸上包括太上皇在内的所有众人便都得束手成擒,成为人家的俎上鱼肉。看書喇
道君皇帝和这些侍卫们死了的话,张梦阳倒不觉得如何可惜,但李师师和香儿对他来讲可是有如亲人般的存在,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儿搭救她们逃脱此地,若是眼看着她们落入敌人之手,后果委实是不堪设想。
当此危急时刻,张梦阳想到了被称作鹰头嘴的那处高高的山角,以及山角之上分别列在鹰眼位置上的两个烽燧。
从山脚下到鹰头嘴,山势陡峭险峻,仅凭常人之力根本难以攀登。但他张梦阳自从练到了凌云飞功阶之后,已然非常人之可比。
他相信,自从按着大延登所授的方法精纯了内息之后,不仅自身可以借助树梢枝叶奔腾纵跃,就算是背负上一个人,应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只要赶紧将师师和香儿两个或背或抱地抢送到高高的鹰头嘴上,就能暂且远离眼前的凶险。kanshu五
事不宜迟,张梦阳打定主意之后,便飞身窜到了惊慌失措的道君皇帝跟前,说道:“陛下,敌人已经开始登岸了,咱们需要赶紧离开此地才好。”
这时候的道君皇帝赵佶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也来不及细问眼前这说话之人是谁,便急忙张口应道:“这还用得着你说么?此地三面环水,一面临山,临山的一面壁立千尺,乃是绝地,水面上满是贼寇船只,你让朕走往何处去?”
张梦阳道:“在下曾遇名师,跟名师学得过一些翻山越岭的小术,今儿晚上说不定能派得上些用场。”
说罢,张梦阳朝梅香一招手道:“香儿,你过来。”
梅香正躲在李师师的身后,不知道他叫自己过去做什么,但此刻事机紧迫,且当着道君皇帝之面,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着头乖乖地走到了张梦阳的跟前。
张梦阳二话不说,调整好呼吸之后,猛然间将梅香横抱在手,吓得梅香一声惊呼,张梦阳也来不及多做解释,运起凌云飞的身法来,一下子窜到了山脚之下,然后飞身上树,借助着熹微的月光之色,踩踏着山石树梢,迅疾无伦地朝上飞升而去。
等到纵上了鹰头嘴的山顶,张梦阳将梅香放到了地上,梅香拍了拍胸脯,定了定心神,张着眼睛左右地看了看,似乎还没明白了过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香朝才在
梅香恍然大悟地一声欢呼,高兴地拉着张梦阳的手道:“公子,没想到你还是个神仙呢,你把我们瞒得好苦,真是太好啦!”
梅香年纪幼小,高兴之余不知所云,话中既埋怨张梦阳有此本事从没对自己说起过,又觉得他凭此本事既能助自己脱险,自也能助娘娘脱险,因此又兴奋地说“太好啦”。
可她这两句话连起来听,似是在为张梦阳“把我们瞒得好苦”而叫好,让人听起来哭笑不得。
张梦阳捞过她来亲了一口,笑道:“满嘴的胡说八道,你儿子才是神仙呢,你孙子才是神仙呢!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下去把娘子也接上来。”
说罢,张梦阳朝下一纵,“嗖”地一声便消失在山角p;张梦阳这一突然消失,把梅香孤零零一个人扔在这高高的山角之上,立即便使她感到十分地孤单害怕。一阵凉风刮过来,把四周的枯枝摇曳得哗啦啦作响,更令梅香产生了近处有人藏匿的错觉,只吓得她小嘴一扁,差点儿哭了出来,于是便扯足了嗓子朝下喊道:“公子,公子,你快点儿回来——”
还不等梅香的眼泪溢出眼眶,然后,猛然间眼前一个黑影倏地窜了上来,跃落在她近旁的七八米远处。
梅香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公子,是你么?”
“香儿,你没事么?”
是李师师的声音。
梅香心中一喜,连忙循声跑了过去,拉住李师师的衣袖说道:“娘娘,咱们一下飞上来这么高,我感觉就跟做梦的一样,那些坏人可就拿咱们没办法儿啦。”
李师师也激动地把梅香揽在怀里说道:“是啊,我还以为今晚要难逃一劫了呢,这可真是……真是……”
见李师师如此激动,张梦阳笑着打趣道:“香儿刚刚还夸我是神仙呢,我要真是个神仙啊,即便有天大的劫难,我一举手投足也都能给你们化解喽,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