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还亲耳听到张梦阳对自己说,阿果和萧得里底那些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要杀他的打算。
“他又说什么此事说来话长,还又说什么羞于启齿,后果不堪设想之类的话。只要一时半会儿丢不了性命,后果再怎么不堪设想,又能不堪到哪里去?”
可虽说如此,莎宁哥也深觉这事儿说什么也耽搁不得,如论如何也得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张梦阳自危险中给捞出来,如若不然,即便阿果那厮不杀他,砍掉他的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那也绝对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她甚至还胡思乱想地猜测到,就算他们不杀他,也不来卸掉他的胳膊和腿,若是把他的……把他的那玩意儿给切下去了,那可怎么办?他还这么年轻,他还那么喜欢漂亮女人,尤其对小郡主耶律莺珠和天锡太后萧莫娜更是视若天人,若是真的没了那玩意儿,那两个女人对她而言,可就都是花瓶一般的存在了,看得到却吃不着,那他下半辈子做男人还有什么乐趣?
别说是他,就是自己,于他而言不也终究是一个花瓶般的存在么?
想到这里,莎宁哥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有夫之妇了,而且两个儿子也都即将长大成人,跟他相比也不过小上那么个两三岁的样子,自己这都为人妻母的人了,这当儿居然会想到和他发生那种事,一时间不由地羞红了脸面,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儿一般,一颗心在怀中突突地跳得如同个小兔子似的。
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儿,还是年轻时跟自己的夫君在外约会,晚上回家心虚地面对父母的那两双眼睛的时候。
那种感觉,心虚、害怕、甜蜜、担忧,当真是五味杂陈,让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犹还记忆犹新,无法忘怀。
今天晚上,她居然又不自觉地品尝到了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这对她而言,既是一种罪过,又是一种多么久违了的滋味儿啊。
莎宁哥想到这里,迅速地停止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挥起剑鞘来在马屁股上狠狠地一抽,胯下的这匹大黑马立即加速地飞奔起来,四蹄翻飞,在一地的月夜里泼辣辣地跑远了去了。
如何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他从牢笼里还救出来呢?
莎宁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天祚帝的萧淑妃也有意要搭救他出来,何不先在这位萧淑妃的身上下些功夫呢?如果方法儿得当,说不定这倒会是一条捷径,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呢。
“夹山距此不远,天明之前赶到应该绝无问题。”
……
见莎宁哥已然离去,张梦阳本应感觉轻松一些才对,但却不知为何,这会儿的他,竟是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这间石牢全是用几百斤重的大石,从地底自下而上地垒铸而成,而且从那扇铁门打开时的厚实程度来看,其重量只怕至少也得有个千斤之巨。
“莎姐姐能救我和姨娘安然脱险么?这石牢深处渔阳岭大营之内,为天祚帝的辽兵士卒层层围裹,她就算是有办法儿相救于我们,怕也是要面临着极大的凶险。仅就今晚她孤身一人独自闯到这大营里来,所面临的凶险又岂能小得了了?”
想到这里,张梦阳摇了摇头,刚刚才在心头上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扑灭掉了,包围着他的,仍还是无尽的凄苦与绝望。
一只柔软白皙的手,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萧太后的手。
只听她说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就算是莎宁哥不能救咱们出去,也没有什么,只要咱俩能死在一块儿,不也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