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见萧麽撒势同疯狗般扑向自己,心想:“卫王是莺珠的父亲,他要伤我,我自是只能躲闪,不敢还手,对你萧麽撒我又何必如此客气。”
他眼见着萧麽撒冲到跟前,身法迅疾地往旁边一闪。倏地蹿到了他的身后,抬起脚来往他后背上猛力地一踹,萧麽撒口中“啊也”一声,一个收势不住,身子栽倒之后,如同皮球一般骨碌碌地直朝下边滚去。
刚刚爬到山顶上来的金源郡王萧得里底,看到自己的儿子吃亏,直气得怪叫连连,呼喝连声地命令手下人将张梦阳捉住了碎尸万段。
张梦阳看着萧得里底的手下军健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要拿自己,一时间颇为后悔将麽撒一脚踢了下去,若是当时把他打倒了捉在手上,当做人质要挟于卫王护思和萧得里底他们,使得他们投鼠忌器,说不定局面便不会有这般的被动了。
虽然局面被动,但如果就这样不做丝毫抵抗地束手就擒,如果在就擒之前不努力地给他们这些人造成足够的伤害,那岂不是太也窝囊?
张梦阳心念电转,猛地自腰间抽出了佩剑来,对着那些军健刺过来的长枪便向外挡格。
但听得“唰”地一声响,剑刃扫过之后,几杆长枪的枪头一齐离了枪身,“叮叮当当”几下金属声响过,再看那枪头,已然掉落在了地下的岩石上面。
四周的人群一看张梦阳手中这把剑竟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器,脸色都是一变。张梦阳也才知这佩剑竟是把货真价实的宝剑,心中蓦地一动。
他自燕京临来之时,萧太后将这把佩剑赠送与他,当时只把它当做太后垂青赏赐之物,珍而重之地佩戴在身上,实未曾料到这把佩剑的本身,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
单凭手中的这把利器,也足证萧太后对他的赏识与垂青了。
一时间,张梦阳心头上的感激与甜蜜并至,刺激得胸中的勇气暴增,将手中宝剑接连不断地挥出,把攒刺过来的长枪枪头尽皆削落。
本来寒光闪烁、凌厉无伦的一杆杆长枪,此时全都变成了其貌不扬的烧火棍,威力登时大损。张梦阳再鼓勇气,挥舞着宝剑竟朝着那一个个手持着烧火棍的金源郡王的亲兵们劈砍过去。
他这把宝剑上涂抹得有他身上的毒血,本来剑刃削在亲兵们的手腕上、胳膊上、甚至是面庞脖颈上,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轻伤,这时却是沾者立毙。只不过转眼之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十几个亲兵,已有一半躺倒在地,生死不明,剩下的也纷纷退下,不敢再与张梦阳近距离接触。
忽然,下面传来几声弓弦响动,几支雕翎羽箭先后奔着张梦阳激射而来。张梦阳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蹲身闪避,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被一支箭矢射中了肩头。
萧麽撒被张梦阳踹了一脚丛山顶处滚了下去,很快便被下面的士卒接着,所幸并未受伤。
他当着心上人之面落得如此狼狈,自认为实奇耻大辱,安有不恼羞成怒之理?从身旁的士卒手里抢过一杆大枪来,再次和身扑上,要来跟张梦阳拼命。
小郡主见张梦阳受伤,又见老九萧麽撒势同疯狗地再次冲了上来,赶紧横身遮拦在了张梦阳的身前。
萧麽撒眼中直欲喷出火来,直勾勾地盯着小郡主道:“莺珠,事已至此,你还护着这小贼干么?你以为他还能活着离开此地么?”
小郡主娇斥道:“他是我卫王府的人,要打要杀,也得由我们卫王府来处分,哪里用得着你来横插一杠子?”
“莺珠,求你不要再闹了。”萧麽撒用祈求的口吻说道:“这小子又不是咱契丹人,没来没历的混入咱大辽军中,谁知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今天的这场风波,全是因为这小子而起,只要杀了他,便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为了这小子,折腾得咱们全家都不得安生。父亲和岳父全都撂下了军国大事跑来此间,一旦金人来袭,岂是闹着玩儿的?莫要为了咱们的家事,致令两位老人家背上不忠得恶名,咱们两个也背上不孝的恶名这是何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