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见他说的合情合理,如果蛮不讲理地硬逼着他将李俊等人统统释放,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而且万一谈崩了的话,逼得高丽棒子们耍起横来,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因此,对于李知常的建议,郑王殿下表示完全同意。但同时也对李知常提了个条件,那就是梅香、习剌淑和李俊三人,得跟随自己一起前往开京,不得关押在安山郡的大牢里。
因为他把梅香指认为自己的未婚妻,把李俊指认为自己的大舅哥,而把习剌淑指认做自己的小舅子。
李知常见他如此解释,心中虽未全信,可一时间也想不出拒绝的言辞来,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与此同时,李知常对他的身份也起了几分怀疑之意:那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明明是海盗中的酋魁,论年纪做那小丫头的爹爹也足够了,他竟然说是她的哥哥,当真是岂有此理。
况且,他若果真是大金国的郑王殿下,又怎会跟打家劫舍的海盗有什么交情?莫非这位自称是郑王的小子,也是海盗中人不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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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他海浪中驭鲸的手段和水上奔驰来去如履平地的身手来看,却又不像是海盗中人。
以他这种神仙般的手段,若想在大国之中谋个正途出身的话,做个防御使或者节度使之类的高级武官都不在话下,又怎会自甘堕落,与海盗之流折节相交?
为了破解心中的疑惑,李知常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在胸,而且还能够将这算盘拨得光明正大,拨得滴水不漏。
他告诉张梦阳,高丽向大金国奉表称藩之后,大金国朝廷派出宣徽院左宣徽使李靖和新任移懒路都统拔离速分别为正副使臣,半个月前已自辽阳启程,经保州、平壤、慈悲岭和平州,前来开京降赐封敕文书。
按照行程来计,他们的到来也应该就在这几天之内了。
他说,如果郑王殿下能在开京与正副使臣相会,到时候一同向李资谦国相提请移交在押海盗的话,自然能更加地事半功倍。
张梦阳见他递来的那张纸上的内容,心想他既然敢这么说,所言自然是不虚的了,这事情可真是巧了,倘若李靖和拔离速一文一武以正式使节的身份而来,由他们向高丽君臣发出照会,把被擒海盗移交给使团带回到中土,当然是更加地顺理成章,让外人无可挑剔。
李知常的这一建议,实在是给张梦阳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对他而言,李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那个拔离速。
拔离速那厮重色轻友,由于麻仙姑先前的挑拨离间,早已经不再拿自己当兄弟来看待了。
不过麻仙姑如今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由原先的死对头变成了现在自己胯下的宝马良驹,如果由她来出面对付拔离速的话,拔离速也自然不会成为此一事件的阻碍的。
只是麻仙姑这婆娘不比其他的妻妾,即便她此刻对自己忠心耿耿,在缺少监督的情况下,身体也极有可能会做出些浑水摸鱼的勾当,给自己扣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儿。
所以,对这样的一枚棋子在使用之时,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让她完全脱离了掌控。
在做到了心中有数之后,张梦阳对李知常的建议表示非常赞同,而且还在纸上夸赞他措置有法,虑事周祥。
其实,李知常如此安排,除了要把球提给开京朝堂里的权贵之外,更有一层想要验证张梦阳身份真假的意思在里面。
他虽搞不清楚这位大金国藩王是真是假,但是把他连哄带骗地弄到了开京之后,自然是逃不过金国使臣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