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楼船与他们的小船更加接近了些的时候,船舷边一个金军将士两手捧做喇叭状,凑在口边大声冲他们喊:“兀那船家,你在河边可看到了一条小白龙么?”
张梦阳听了之后一怔,随即明白了他所说的小白龙乃是指的小白而言。
张梦阳心中暗笑,心想我的小白如今哪里还有一点儿蛇的样子,远看可不就是一条活灵活现的白龙么。
他扯开嗓子回应道:“见过的见过的,小白龙,跟我的船游了好几百里下来,在河水里翻翻滚滚地玩儿得不亦乐乎,这会儿可不知它跑哪儿去了!”
那金军将士一听他说见过小白龙,而且还跟着他同行了好几百里,立即翻身奔入舱室之中汇报去了。
转眼之间,好几个金军将士同时打着眼罩朝张梦阳这边张望。
“喂,兀那船家,把你的舟子靠拢过来,我家将军有话问你!”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对着他大喊。
张梦阳问麻仙姑道:“娘子,那几个家伙让咱过去呢,你说咱有必要过去么?”
麻仙姑道:“搭理他们做甚,咱们只管赶自己的路要紧,万一拔离速那厮在船上的话可怎么处?我已经是你的老婆,再见他多有不便,你还是回绝了吧!”
张梦阳得了吩咐,便冲那楼船上的人大喊:“小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多所逗留,你们将军有话,不如改日再问吧,古德拜——”
说罢,张梦阳便转过身去,自顾自地掌舵,不管大船上的金人如何呼喊,他只是装聋作哑地不再回应。
那几个金军将士于是大怒起来,对着张梦阳高声斥骂,祖宗十八代地全骂了出来,脏话连篇,不堪入耳。
紧接着无数支雕翎羽箭自楼船上激射而来,“嗖嗖嗖”地带着破空声响,瞧这架势直欲将张梦阳的小船射成个刺猬方才解恨。
张梦阳当此情景,哪里还敢逞强,匆忙间躲进了船舱里不敢出来,口里骂骂咧咧地道:“这帮狗日的真正该杀,平白无故地想要置我于死地,这可怎么整?”
麻仙姑一直在舱里坐着,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不紧不慢地道:“你养的那条畜牲不是很听你话么,这时候不把它唤出来救驾,还让它在水里猫着干么!”
张梦阳一拍脑门,道:“对呀,小白就在咱们的左右,对咱们而言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兵,让它翻出来吓吓那帮狗日的,让他们见识见识小白龙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张梦阳扯开喉咙冲舱外大叫:“小白,去把那艘大船给我顶翻了。”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就听到“嗵”地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在了水中,随即大片的水花零零落落地洒在他们的船上和四周的水中,发出了一连串稀里哗啦的碎响。
他们的小舟也随着这声大响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看书喇
麻仙姑吓得撑住了舱板,失声叫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那畜牲没听明白,要把咱们的船给掀翻了?”
张梦阳道:“不是,好像是那帮孙子在发射抛石机,要打沉咱们的坐船。”
张梦阳所说的不错,那楼船上的人见他躲进了舱篷里,箭矢伤他不到,便停止了放箭,改用抛石机打出炮石,想要把他们连人带船打碎打烂,葬身鱼腹。
抛石机不断地抛射着石弹,其中一颗已经打中了船头,把船首和船舷打得木屑横飞,一片稀烂。
河水立即汹涌地猛灌进来,整个船身霎时头重脚轻,船尾高高地翘起,船首则缓缓地扎进水中,不断地往下沉默,把张梦阳和麻仙姑两人吓得失声尖叫。
整个船只被河水吞没,只是转眼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