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都不要紧,蒲察夜莺今晚此来,并不是死乞白赖地来乞求徒单太夫人的。
对这位太夫人,她还有一招杀手锏尚未使出。
蒲察夜莺此刻的心情无比激动,她把自己白皙如玉的手隔着桌面伸将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太夫人那和她一样白皙如玉的手,呼吸略有些急促地道:
“太夫人,你……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话么?你……你可别骗我!”
徒单太夫人抛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悠然地说道:“真是傻孩子,咱娘儿两个都不是外人,我为什么要骗你?
“放心吧,储君的位子一定是会属于合剌的,婶婶啊,在这里还要先向你道一声喜呢!”
说着,徒单太夫人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掌握下抽了出来,又将她的手反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不知怎么的,蒲察夜莺突然觉得,徒单太夫人的那张满含着笑容的脸,突然间变得无限恐怖了起来。
她有些后悔今夜来此了,有些后悔脑瓜一热,冒冒失失地便向太夫人提出了这样一个虎口拔牙的荒谬请求。
想要她把储君之位让给合剌,那不等于是把她吃到嘴里的肥肉强行给夺走了么?
“看来,只有把那件事说出来,才能真正的打动于她,虽然那件事说起来难以启齿,至今思及都会让人臊得脸皮耳根发热,可了这个时候儿,也必须得对她说出来了。
“否则我们孤儿寡母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得很了,说不定小命都得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取了去。”
想到这里,蒲察夜莺眼眶里涌出了热泪,抽泣了几声之后,突然给徒单太夫人跪了下去,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说道:
“不管太夫人刚才说得那些话是真情还是假意,有一件事……有一件事我隐忍了许久,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说给太夫人知道啦!”
太夫人被她这突然间的一哭一跪,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更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个什么。
太夫人伸手去拉她:“看你这孩子,平白无故地跪我干么,再怎么说你也是咱大金国堂堂的太子妃,你这么着,可让我这老太婆如何担待得起呀!快,快起来,听话!”
太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想要把她拉扯起来。
可蒲察夜莺跪在那里,偏偏就是不肯起来,一边看着太夫人,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地说:“太夫人,求你了,你就让我跪着把话说完了吧!
“太夫人,这话我在心里头憋了很久了,一直都想要找机会对你说知,可是……可是我又实在是没脸说出来,你知道我这心里可有多么痛苦么?”
徒单太夫人见她说得伤心且郑重,深心里也不由地疑惑起来,皱着眉头问她:“不要难过孩子,有什么话只管跟婶婶说。只要咬紧牙关,咱们女人这辈子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夜莺仰头看着她,眼泪汪汪地道:“婶婶,你可知咱们合剌究竟是谁的孩子么?”
太夫人被她这突然冒出的话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伸出手去在她雪白的额头上摸了摸:“瞧你这孩子,怎么说起傻话来了,合剌他不是你的孩子吗?怎地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蒲察夜莺掏出手帕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道:“不……我指的是他爹……是他的亲爹……”
她这话一问出来,更是把太夫人给问得如堕云里雾里,猜不透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蒲察夜莺接下来的话,则带给了徒单太夫人晴天霹雳般的震撼:“太夫人,如果我告诉你,杯……杯鲁才是合剌的生父,而你是他的亲奶奶,你……你会相信么?”
太夫人怔怔看着满面泪痕的蒲察夜莺,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半天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