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树梢上那欲滴未滴的露珠,将糖不甜小镇的秀丽景色装进它的小空间里,不管往哪个角度看,都能将糖不甜小镇一览无遗。
一场声势浩大的夜雨,将小镇洗劫一新,睡得并不安稳的甄美好,早早便起床,她推开窗户,欣赏起这个神秘的小镇。
夜幕还未退尽,天际中有两股力量相互抗衡,光与暗仍在某个角落里斗得难解难分,它们似乎都在等那一刹那的光辉贯通于此。
突然,一阵晨风吹来,树叶被风吹得叶梢垂落,再也藏不住的雨珠,飞速坠落,发出泠泠作响的声音。
而后,旁边传来几句嫌弃的闷哼声,然后那个蜷缩着的身体,向身旁摸索着什么,随即她探到了什么苗头,拽紧了就往自己身上拉。小小一张薄被给唐皛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漏进一丝寒风,让她直打哆嗦。
甄美好见状,把窗拉回只剩一条细缝,由于她起得太早,周围都没什么响声,她在房中的行动也变得局促起来。
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才刚抬起脚,在床上躺着的唐皛,一个翻身把甄美好吓得把脚悬在半空。
好不容易,见床上的唐皛又安稳地睡去,脚一落地,唐皛又扑腾地坐起来。
也不知是风细了,还是睡够了,唐皛忽从梦中惊坐,脑子里仍旧回味着那个浅梦中,那个历经百战才得以归来的身影。
那个身影太熟悉了,某种情愫在心中催化,提醒着她,必须马上起来,去迎接那一位英雄。
甄美好看看唐皛那张神态各异的脸,短短几秒变化了好几次,有些莫名其妙。
唐皛起身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子,就马不停蹄去开门,随即,甄美好看到一张皱巴巴的白布横贯在房门前。
唐皛看着他,有些感慨,“辛苦了,小鬼。”
因为唐皛话中提起了小幽灵,甄美好渐渐看清了门前所为何物。
横贯在门前的不是一张白布,而是小幽灵!
“他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去打架打输了呗!”
“什么,打架?”还不等甄美好的心理活动结束,只见唐皛把就地一趟的小幽灵拎起,冷眼观之,嫌弃道,“反正,他经常在夜里游荡,回来只管就地一躺,睡个一两天也不见醒,好像梦里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桃源仙境。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垃圾,扔到树底当肥料,后面他被大雨打醒,湿漉漉地飞到我窗边,大力敲打着我的窗,我才知道那天是他睡在我房门前。”
甄美好认真地听着,唐皛就着话题继续道,“最近这几天也是,好像怕我半夜溜走似的,夜里总得喊我两三回,你说,大晚上的,我能去哪?还不是在房里睡着。后面几回我索性就不回他,结果,他又不放心,硬是要飞到我门前,细探一二。”
唐皛探头看了甄美好几眼,看她存疑,又道,“就昨晚,我貌似听到……”
见唐皛停顿,望向自己,甄美好也跟着回顾昨晚的情况,可是,昨日夜里,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反而异常安静。
她在试探我?还是我昨日漏掉了什么重要讯息。
甄美好有点急躁,毕竟半梦半醒时,尤其容易错失某些节点,但唐皛似乎是不为意的,随后她又开始喋喋不休。
“有时,他一晚跑来两三回,有时直接睡我房门前。那天夜里,人有三急,起身跑趟洗手间,却不曾料到,我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差点把我滑倒。夜里模糊不清,那天他就睡在我门外,好端端门口多了块小手绢,你说吓不吓唬人!”
“那他没事?”甄美好有点惊讶!
“他好得很,第二天早上,一早就去花园里和他的茶花树互诉衷肠。可怜我,被吓了个语塞,整整三天,话都说不明白。”
说着说着,唐皛垂眸拎起小幽灵,“可就是这么个烦人的东西,在这里活着,没了他又不行。”
“为什么?”
“因为,有些东西,只有他会。”唐皛肚子早就咕噜咕噜作响,而饿了一晚上的甄美好何尝没有这种体会,只是忍着,免得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例如?”
“煮饭。”
“你不会!”
唐皛摇摇头,反问道,“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