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贤便是希望用咏春拳馆作为一枚钉子,钉在南洋,防止海外分社做大以后,听调不听宣。同时,武馆是一个非常好用来经营人脉的地方,特别是南洋华侨还普遍尚武。
这样一来拳馆底层可以充当工会,高层则可以充作情报机构。否则他一个人在港岛,对南洋局势的了解都是通过转达,很容易在有人背叛的时候遭到蒙蔽。
再培养咏春进入南洋,便有三个势力可以合作,具备不同功能,达到一个稳定平衡的效果。
“呵呵,何先生,伱是抛给我一个难题了啊。”叶问沏着茶盏,露出颇为苦恼的样子,但心里其实早有决定。这无非是一个愿不愿意替老板办事的问题,只要工资开的够高会有人不办事吗?
虽然,叶问已经收了关门子弟,盘算着退休。但正因年纪越大,所以对金钱的渴求开始减弱,有帮师门扬名的心理需求,也有想照顾一下子弟们前途的需要。
毕竟,有些弟子跟他多年,风里来,雨里去。
“叶先生是个聪明人。”
何定贤则笑道:“知道该怎么选。”
不就是去南洋做情报。
当间谍吗?
叶师傅手熟!
何况,他是很自由的帮人做事,可以往返于港岛、南洋之间。
“哈哈。”
“好吧。”叶问摸了摸胡须,给出答道:“我可以先派两位学生到南洋打前站,一年之中,慢慢把拳馆搬到南洋,如何?既然是去南洋插旗,免不了要收一些当地的富家子弟。”
“按照江湖规矩,我关门了,不再授徒,但如有大佬亲自拜门,我便拜师收徒,代师授艺,如有富家子弟来学拳,只能交由步青、尚田代为收徒了。”
叶步青、徐尚田两位弟子,侍立在旁,表情十分激动。
何定贤觉得叶问的安排没有问题,点点头,出声喊道:“阿仔。”
“何生。”
猪油仔穿着唐装,站在门柱下深鞠躬,在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匆匆上前放在桌面。何定贤指着信封道:“里面是两张十万港币的银票,到了南洋,义群分社会定叶氏咏春为公司武馆,到时每年还有一笔十万的教学费。”
“这些事情我已经同南洋的蒋天养说好了,到南洋直接去义群公司找他。”
叶问也不客气,打开信封看了银票,便收入怀里,点头道:“多谢何生。”
“有事情常联系。”何定贤起身离开茶桌,在叶问、叶步青、徐尚田一众弟子的送别下,来到门口,低声与叶问道:“叶师傅,你的耳目可能已经不清,但我不希望,我的耳目也不清。”
“咏春如果能好好帮我,我一定让咏春名扬四海!”
叶问表情复杂,微微颔首。
何定贤一个跨步迈出门槛,弯腰坐进轿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拳!”
“也是得靠钱啊”叶问望着轿车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某种意义上,拳法与戏子一样,要出名,成为角,一定得有大老板捧。只有攀上权贵,为大佬卖命,拳种才有兴旺的可能。
而拳种一旦兴旺,不但会迅速发展,而且武馆也会收获很大的好处。
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当年他拜师学拳,光是学费是花了十二两黄金,但经过战乱之后,他早已将咏春交给了许多贫民弟子。这些贫民弟子把拳练好,想传承下去,是要吃一口饭的。
大老板一句话直接打开整个咏春拳馆的上升渠道,并且提供就业机会,底下的弟子们又怎么可能会不开心?甚至,叶问不答应,门内弟子也会接私活,独自拿钱跑往南洋。
“原来李晓龙的母亲何爱瑜,并非是何东家族的直系血脉,而是何东之弟何甘棠的养女。虽然何爱瑜本身也是欧亚混血儿,但却是上沪商人张琼的孩子,与何东家族没有血脉关系,何甘棠表面上收何爱瑜为养女,实际上是包养的情妇。后来是李海泉被请进何甘棠的府邸唱戏,无意邂逅了何爱瑜。
“何甘棠大手一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飞到美国去生孩子了。”
何甘棠不包括情妇、养女在内就有十二房姨太,三十多个子女,又怎么会在意一个何爱瑜?为情妇打打杀杀很掉大佬面子的,相反,成人之美更受上流社会尊重。
“真当嫁女儿了。”
何定贤看完资料,心里也不禁一阵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