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白坐在对面轻轻举手回礼,招呼道:“雷sir,黄sir,坐吧。”
他对这两名何sir在重案组的手下有印象,心知两人深得何sir信重,并没有特意摆长官的谱。雷蒙、黄炳耀二人也在道谢之后,乖乖在旁边的椅子坐好。
何定贤则道:“这两位伙计在重案组的表现很不错,考虑到水警区扩编,急需人手,想让两个伙计过来帮伱。”
葛白不得不佩服大佬能把讨官都说得如此清醒脱俗,但想到水警区当下的状况,也不拒绝,点头答应:“没问题,何sir的手下都是警队精英,正好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
“水警区现在扩编至五百余人,很多岗位都缺信得过的伙计,正好可以让雷sir和黄sir有用武之地,你想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什么地方?”
何定贤笑道:“他们现在起是你的伙计了,怎么安排,你说的算!”
葛白沉吟片刻,出声道:“雷sir,你带一组人负责中环湾仔码头,黄sir,你带一组人负责九龙塘码头。”
“yes,sir!”
雷蒙、黄炳耀再度起身,立正敬礼。
“跟着葛sir好好干,葛sir未来可是有机会竞争处长的人物。”何定贤坐在沙发,边喝茶边道:葛sir当上处长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一个一个肥水区当署长。”
葛白忙笑道:“何sir,你又开我玩笑。”
一周后。
潮汕商会,瑞和堂。
王老吉端起紫砂茶壶,斟好一盘茶,分给面前的五位商会理事,出声道:“阿贤,有没有听说最近南洋海上的事情?”
“有听说。”
何定贤手指轻敲桌面三下,行完叩手礼,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着茶汤。楚伟南则坐在对面,直言不讳的道:“南洋的徐天保已经连续截了两艘港岛商会的货船,一艘是许老板的船,一艘广府商会郑老板的船,据说先前东莞商会方会长的船,还因为警队被海关给扣下来过?”
“是。”
何定贤承认道:“方会长的船确实与警队有关,现在已经放出来了。”
“放出来不够。”楚伟南提醒道:“你因为自己的利益,平白给方老板添麻烦,帮人解决麻烦是分内的事。”
王老吉则道:“伟南推选你竞选潮汕商会的副会长,商会理事们沟通了一圈都很支持你,以你现在的权势,直接做商会会长都ok。但是想坐稳商会会长的位置,光靠商会里的理事们支持不够。”
“要获得全港同乡商会的认可才行。”商会会长作为牌面人物,整个乡籍商人的代表,对内要能服众,对外要有面子。别的商会不认你,不与你沟通,不卖你面子,商会会长的位置又怎么坐得稳?所以,商会会长往往不是商会里最有权,最有势的人,而是商会中信誉最好,人品最硬的红人。这里面有点双花红棍的意思。
何定贤悟性极佳,当即说道:“所以,我该给许老板和郑老板,以及方老板一个交代,表示我会以潮汕商会的势力,为整个港岛华商贡献一份力?”
“是这样的,你心有商会,只配做一个理事,心有警队,只配做一个警司。”王老板一手摁着壶盖,一手提着茶壶,替他添茶时道:“要心有华人,才能做港岛的主人,心有华商,才配做商会的会长。”
“这些话地位和实力不够,听起来就是废话,但有实力而不会,再厉害也是一个废人。”
何定贤道:“年底前,我会搞定徐天保给各大商会一个交代,否则,副会长的职位我就弃选了。”如果他无法掌控潮汕商会,将来在北方看来就是一个小小的警队头子,随便安排一个好职位,过渡一届就可以下岗了。
何家的财力可以靠着财业维持,但何家的权势根本不要想延续。因为,他没有在体制之外的政治力量,所以,当上会长是一步很重要的棋。在商会里没有利益,只有付出,而回报并非是从商会内获得,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王老吉笑道:“徐天保很难搞的,不一定要搞定他,能够保证商会的船不出事,少出事便足够了。”
“还是搞定徐天保吧。”楚伟南道:“没有比这更一劳永逸的办法了,而且海盗已经是个夕阳产业,剿灭了徐天保之后,剩下的海盗也撑不了多少年,早点安心更好。”
何定贤点点头:“知道了,老豆。”
“何生,两天前有一艘泰国开向南洋的货船给人劫了,上面是一批十五吨的面粉。”蒋天养在南洋打来电话,何定贤闻言不怒反喜,笑道:“所以,天保贼的位置找到了?”
“天保贼的水寨藏在南沙群岛之中,在沿涂暗礁上设有多个观察哨,但主寨已经定位在美济岛。”蒋天养叼着支烟,语气兴奋。
何定贤先是一愣,又失笑道:“南沙群岛果然自古以来是我国的领土,不仅生活着华人渔民,还生活着中华海盗,妈的,这么好的位置,不去劫菲律宾的船货,劫我们华商的船?”
蒋天养讥讽的道:“海盗可不是什么好人,穷凶极恶,距离菲律宾越近,越不敢动菲律宾的货船。当然,菲律宾那群穷鬼也没什么好货,还是劫华商赚的多啊!”
“这倒也是。”何定贤点头认同,又追问道:“徐天保在岸上的老窝能找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