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贤没有继续施压,强逼探长低头,因为,利益损失是一致的,包括陈立、蔡兆光等人也一样,逼人低头的霸权主义走不长,分蛋糕的者,最好是能把蛋糕做大。
于是他出声安抚:“我想各位长官应该明白,不少辖区内,社团还是有黑档口存在,这些钱与其被老鼠蟑螂偷吃,不如挖出来给兄弟们分。”
“我知道,很多人碍于关系,人情,不好把事做绝,想着既然人家大部分规规矩矩的交数,一点点就算了啦,但是全港三十七个辖区,每间社团偷吃一点,加起来是多少?”
“我想每个月起码少收二三十万,现在不管,将来甚至更多,几百万,上千万!各位不好做这个坏人,我来做,谁不安分,我来杀,谁不服气,我来摆平!”
“总之,坏人我来做,钱,兄弟们一起分。”
华探长们屏息凝神,继续侧耳倾听。
何定贤语气一顿,再度讲道:“重案组全港一盘棋,不是把全港的利益都占完,这种事情连鬼佬都不敢做,没有人可以吃独食!”
“我只是希望把粮仓守好,顺带的,给商户们搞好一点治安,将来各位才能收的更多,同时各区之间有油水区、有银行区、有码头区、棚户区,乡下,水塘的区别。”
“这些区别是地区经济问题,我解决不了,也不会乱动各位的利益,想以华探长捞的更多,还是得同以前一样想办法调到中心区。”
“至于重案组收多少?我早就想好了,一区抽五个点,公平公正公开,绝不因为哪个区有钱就多收,哪个区没钱就少收。”
“点样?”
华探长们闻言不约而同,齐齐松出口气,没有感觉到伤筋动骨,尚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
如果重案组真的能够把黑档口全部扫光,在全港一盘棋的策略下,各位华探长们不见得会少收多少。
因为,何定贤等于是收走黑档口的那一笔。
各区理论上,黑档口的收益,在百分之三到十之内,超过五的都不多,到七的都算非常张狂,大多只出现在先前的东莞探长地盘。
但每区五个点,三十七个区加在一起,就算有贫有富,收益也非常可观,远超任何一间差馆。
普通的油水区比不上,大馆都没法比!
而且重案组才多少人?
最关键,何定贤拿到全港地下档口的规划权后,各个社团,无论大小,全都得排的队来送钱。
实则最削最多就是两位总华探长的灰色利益,但偏偏两位总华探长绝不会反对。
他们只是少收,又不是没得收。
旁边一干值班的重案组员表情却异常兴奋,眼里简直在放光,重案组真是没来错!
威风!
权多。
钱也多!
这里才是将来警队权力的核心。
可直到此刻,何定贤也还是在内部拿利益,没有表述出做大蛋糕的想法。
他却没有在气氛轻松后,忙着割肉,而是说道:“制度上,将来刑事组要配合重案组办事,可在工作上,重案组也可以帮刑事组的兄弟,刑事组火力不够大,随时叫支援,重案组兄弟扛着步枪,携冲锋枪替你往上冲,所以,这五个点不会白拿,而且以前刑事组收规费,只敢在岸上收,不敢收上码头,为乜?”
“火力不够啊!”
他夸张道:“码头上不仅有各社团红棍,有几百上千的兄弟,船上还有各字号最卖命的强人。”
“你拿着点三八去,说不定别人在船舱里就掏出冲锋枪,这种事情新闻上都有写,匪比警强,黑比白大,边个不知?”
“因为鬼佬防着我们,我们没有大火力嘛。但现在好不容易鬼佬开了一个口子,肯给我们一点装备,武器躺着吃灰吗?我们也能上码头,冲上去同社团打,把规费收上码头!”
这下各区华探长脸上都浮现惊喜之色。
规费要是能收上码头。
每区都多收几十万!
要知道,港岛没有一个区是没有码头的,大型码头没有,总有小码头,官方码头没有,总有黑码头。
新界、九龙很多油水差的区,码头却出奇的多,特别是将军澳、荃湾、青衣那一带……
而且他们打不上码头的地盘,正如长官所言的武器差,火力低,怕伤亡。
这些劣势都给重案组补齐。
何帮办要是能一声令下,率警队打上码头,真有机会吃口肥肉。
陈立、蔡兆光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暗暗惊诧,就连雷洛、高永盛都脸色微变,他们可不知道何帮办要打上码头。
当然,想上码头除了要打垮各个社团之外,还得摆平各个商会,港岛这座港口城市,码头就是各大老板的命根子。
航运则是整座城市的大动脉。
高永盛不得不站出来道:“阿贤,你打算怎么上码头?”
何定贤轻笑:“很简单,官方码头不管,各商爱怎么开工,怎么开工,但是黑码头,我们警队就要去履行执法权力,打扫干净再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