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对方把钱都存进他的钱庄里,银票收不收已经不重要,对方把银票一烧不收也得收了。
这钱庄开的!
“害……”他长叹口气。
郑裕同却道:“真的是一点点心意,何探长不收下,那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就这一次!”何定贤无奈的把银票收好,折起放进衣袋里,再度劝谏:“郑老板,我一直把伱当朋友。”
“下次一定不要了。”
郑裕同满脸笑容,出声说道:“将来周大福在九龙是要继续开铺的,实不相瞒,何探长。”
“未来三年周大福至少要在九龙区开铺五张以上,少不了麻烦和探长,请何探长多关照。”
“一定,一定。”何定贤连忙颔首,十分爽快,心里大为喜欢“鲨胆郑”,对方狠不狠,有没有胆尚看不清,但一定很会做人,会做生意!
十万港币啊!
真不愧是开金铺的,出手阔绰。
有钱!大晒!
人见人爱!
此时,他张开嗓子吼道:“马屁达,进来!”
“带郑老板的伙计去楼下点货,出什么问题,拿你是问,明白吗!”
马屁达立即推开门,立正敬礼:“是,长官!”
郑裕同笑呵呵的朝伙计挥挥手,历来货进警队一趟少不得给分润一层,这是江湖规矩,只要对方没有刁难,能拿回来大部分都是好事,如果警队能下手轻一点,多拿回来一点就更好了。
至于十万港币只是一块敲门砖,要是连十万港币都舍不得出,怕是等到猴年马月才拿的回货。
哪有这么爽快?
这些差人宁愿把货封在银行吃灰,也会想尽办法不还给你,古今中外,无处不是如此。
“对了,何探长,常听人讲,你与楚老板的小姐关系不错?”待房间里没有其余人,郑裕同等着伙计办事,忽然出声问话。
何定贤表情微微色变,迟疑的点下头:“有一些私交。”
“哈哈哈。”郑裕同突然朗声大笑,得意道:“何探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嘛,靠魅力来着!”
“有魅力,有本事,怎么起家都不重要,虽然我跟楚小姐不熟,但是,听说楚小姐是个贤良淑德,品行优良的好女孩,若是有可能的话,千万别放过。”
这是他掏心窝子的话。
何定贤听起来却觉得怪怪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同他开玩笑,但是唯独郑老板的玩笑很真实。
这你妈是开玩笑吗!
给我传授经验呢?
何定贤要不是刚收人家钱,都已经有翻脸的打算,不得已举起茶杯饮下一大口,消消心底的火,唇齿相讥道:“这方面郑老板是行家。”
真当人人都同你一样喜欢吃软饭?
郑裕同却欣然笑纳,自得意满的说道:“还不错啦……有老婆,有儿子,岳父还有大金铺。“
“多爽!”
像他这种踏实能干,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常常出生于底层,但却困顿于底层的束缚。
没有平台,没有资本表现能力,施展抱负,若是能够得到媳妇娘家人的帮助,一下就能鱼跃龙门,脱颖而出。
人一辈子有两次决定命运的时刻,一次是出生,一次是结婚,道理在男女身上都适用。
只是男人想要利用婚姻改变人生太难,吃口软饭容易,软饭硬吃,吃出地位,打出名望可不容易。
何定贤顿时明白郑老板是吃出骄傲,吃出自信了,没有一点点羞耻的感觉,刚刚是同他讲真心话啊!
“郑老板大胸襟,有肚量!”他忍不住赞叹一声,也不生气,还挺佩服的。
郑裕同笑而不语,一幅你也可以的样子,而普通人可得不到他的认可,因为,他一手把周大福做到全港第一!
他亲自出海走私黄金,解决战后黄金荒的问题,并且亲自率人在海上痛击海盗。
因为,他是鲨胆郑!
把周大福改名换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亨郑!
吃软饭算个屁,软饭硬吃才叫本事,他显然通过种种事迹,加上今天的事,认定何定贤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就算娶了楚小姐一样压得住,才会讲出这一番话,言下之意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借妻子家的势无所谓,只是一种手段罢了,能够把家业做大做强,谁敢小觑之?
“对了,郑老板,有件小事情同你讲下。”何定贤突然收住笑脸,语气严肃,进入正题:“根据审讯,大林几个人来九龙,好像是收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