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
“前面有差人!”疯驴、小林、大军,仅剩下的三个匪徒跌跌撞撞,一路逃窜,突然看见金街附近有探员严阵以待,疯驴一声大吼,三人连忙藏在书摊背后,大军喊道:“杀出去!”
“没路了!”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三人已经无路可逃,陷入绝境。在绝望与丧亲的悲痛之下,小林不再躲躲藏藏,举起步枪大喊:“我来!”
“哒哒哒。”
一连串子弹扫过前方街道的店铺门前,分组在各个店铺门口设防的探员们,连忙弯腰低头,迅速藏匿。
“上!”
疯驴瞅准机会翻身滚过报摊,俯身前冲,大军咬咬牙,硬是跟上,三人旋即组成一个三角阵势,沿着街边向街道不断前突,三把加兰德半自动步枪组成的火力线,一时间竟然爆发出凶猛的威力。
哒哒哒。
哒哒哒。
弥敦道街头,枪声急促,子弹连成条线,四处飞射,所向之处的探员们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喘,两名经验不足,藏头露尾的年轻探员,噗噗,胸口中枪,迅速倒地。
其余探员见到如临战场般的交火现场,手上捏着点八三,满头大汗,一个个都畏惧到极点。
“长官!”有探员叫道。
“达哥!”又有人大吼一声。
孟元达穿着黑色皮夹克,挺着个大肚子,靠着墙手指微颤,闻声惊叫一句:“啊?”
“什么事。”他回过神来。
下属宾仔喊道:“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疯驴、小林、大军三人已经穿过半条街道,连续打退三个点位的探员组,距离重兵把守的金街入口只剩下十米,子弹不断激射在墙壁上,溅起的墙灰,碎砾,许多已经打到探员身上。
孟元达吞了口唾沫:“能怎么办?”
“贤哥下死命令了,守住金街,拼啊!”他大吼一声,趁着匪徒停火补充弹药的时机,竟然举起枪口连扣数下扳机:“砰!砰!砰!”
“砰砰砰!”探员们见长官开枪连忙跟着射击,一片子弹打过去,硝烟弥漫,疯驴脸上被一块飞砾刮出条血痕:“唰!”
他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痒,旋即变得皮肤麻麻辣辣,用手随意一抹,面露狰狞之色:“tmd!”
大军则道:“这群差人不够勇,跟背后的像是两批人马,等会有机会冲出去。”
小林一言不发,沉默换单,瞳孔布满血丝,眼里充满恨意。
“达哥,长官没有说死守金街啊!”宾仔收回枪,弯着腰,大声喊道:“金街没有大佬的店!我们先退一退,一边退,一边守,长官等会就带人来支援了!”
“好计划!”孟元达是眼前一亮,大声吼道:“兄弟们慢慢撤,退到街尾!等长官支援!”
“收到,达哥!”
“收到!”伙计们顿时如蒙大赦,纷纷放低枪口,连忙后退,但一旦跑路就没有边跑边打的说法,近乎是放弃掉整金街的所有店铺,包括烟酒店、服装店、餐厅、以及最重要的五间金铺。
这五间金铺是旺角区核心的金店,其中有两间隶属于周大福,剩下三间是富贵金行,洋华金行……
金号老板在港岛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特别是战后声名鹊起的周大福,更是目前港岛首屈一指的金行。
他们都很清楚大佬派他们守住金街不仅是要堵截罪犯,同时也是想向金行老板们讨一个好。
可讨好不能让兄弟们送命啊!
疯驴、大军见到探员们开始后撤,顿时面露狂喜:“警队的人马散了!”
“继续冲!”
哒哒哒。
枪声重新响起。
“贤哥,马屁达没有守住,干!”颜雄率着十名组员追到街口时,望向沿街店铺门上的弹孔,恨铁不成钢的痛骂叫嚣。
兄弟们在一番追击中也打出胆气,看不爽临阵退缩的人。
“我知道。”何定贤表情镇静,双手握枪,盯着前方:“指望他能守住金街,不如指望罪犯举手投降。”
“但是金街事关几个大老板,不好闹出动静,总得派人来守,守不守是一回事,能不能守住是一回事。”
“我总不能让马屁达守钱庄吧?要是计划失利罪犯往钱庄跑了呢!”
颜雄颔首:“明白,长官!”
“上!”何定贤一声令下,带头前冲,余下探员分成两队,一支随着探长,一支随着探目,在街道两侧迅速前逼,举枪开始射击:“砰砰砰!”
二十多位探员乘胜而追击,气势汹汹,一出场就非同凡响,打出很密集的火力,顿时在背后起到奇效。
小林近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酥麻,旋即整个人就失去意识跌倒在地面。
“干!”
“小林死了!”大军回头吼道。
疯驴心里也泛起寒意,举枪把前方的人压退,竟然选择后缩两步,缩到一间金铺门前藏起:“我们进去!”
大军抬头一看金铺是周大福的招牌,心里就觉得大为不妙,就算是做旗兵的也知道有几个招牌不能惹。
抢只能抢小的,不能抢大的,否则连抢回来的金子都没人收,遑论,有没有命来花。
每个金行出产的饰品都是有刻印,有代码,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哪家金行的货。
全港黑市上出现多少量的黄金,哪间店铺丢了多少黄金,时间一对,基本上就能分析个大概,根本瞒不住大老板的眼睛,换句话讲,他们某种意义也得靠大老板来吃饭,又怎么敢得罪大老板呢?
当眼下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刻,二人也变得无所顾忌,就算是死路也得往里冲,起码能多活一阵子!
“哒哒哒。”疯驴举起枪扫破店铺的玻璃门,弯腰钻进店铺里,一千五百呎的金铺内,人员疏散一空,柜台上的金字却摆得满满当当,来不及撤走,大军进来的时候直接被晃花了眼,贪婪成性,眼神迷离的道:“好多黄金……”
“这可是周大福,整间店铺起码有十公斤的货,要不是快没命玩,你敢踏进店铺一步吗?”疯驴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旋即用枪托狠狠砸下柜台,将柜台玻璃砸碎,一把把将货扫进背包里。
……
“达哥!”
“贤哥到了!”街尾,探员宾仔面露喜色,大吼出声。
孟元达一拍他脑袋,气急的道:“老子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