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贤,你要到哪里借钱。”这时老妈端了一盘开好的榴莲上桌,面色警惕的顺势问道。
何定贤出声说道:“找点私人关系。”
“阿姨。”
雷洛连忙打招呼,多少有些尴尬。
何定贤倒是无所谓,还指着榴莲介绍道:“我兄弟从东南亚带回来的好东西,尝尝鲜。”
彭玲珊则道:“我这里有一千多块,虽然不多,但是先拿去用。”
“够多了。”
何定贤惊讶之余,却没有拒绝:“等会放桌上就好。”
很明显,老妈把之前给的零花钱、伙食费都省了起来,就算一千多是杯水车薪,但收下总好过客气。
让长辈感觉自己也为家里献一份力,多少能安慰长辈的内心。
而石硖尾的事情其实也很让老妈伤心……
雷洛却更露惭愧之色。
“不要管我妈,她一个被抄家的地主女儿,死了老公,整天也怕我死着。”何定贤开了句玩笑,雷洛眼含泪光,抬头望天色明月,心里想念妈妈。
“榴莲有这么难吃吗?”何定贤不解风情的笑笑,却不去深究,而是说道:“今早港府正式公开石硖尾的重建计划,说是要在原址上修建公屋,遭灾的市民们都可以申请一间免费公屋居住。”
“你有听说?”
雷洛颔首讲道:“听说了,鬼佬难得摒弃一向的‘不干预政策’,主动出钱修缮大厦,目前打算修缮六十座七层楼高的徙置大厦,用来安置有身份证的灾民。”
“能够上楼住大厦,不用再蜗住棚户区,对于屋村市民而言也算一件好事。”雷洛叹了口气。
何定贤却冷笑道:“根据公开的方案,徙置大厦每个单位只有一百二十呎(13平方,每个单位却至少要住五个人,儿童算半人,这也算是好事?”
“鬼佬就是出钱保平安,堵天下嘴罢了。”
这个方案是公开在新闻报纸上的,同历史一模一样,事实上,港岛最早的屋村大厦也是由此开始。
当然,“上楼”住大厦确实比住棚户区好,起码水泥房发生大型火灾的概率会降低。
徙置大厦也会采用公共厕所,留出走廊区域给市民洗漱、做饭,饮水用的水喉也会增多。
但是,从木屋区搬上楼住棺材房,不代表生活品质有所提高,同时,港岛地产行业也由此兴起。
屋村市民为了生活,将会把楼栋所有面积都利用起来,例如在天台开办操场、小学等,形成港岛一种独特的生活气息。
雷洛闻言也流露感叹:“要在鬼佬的地头谋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真难。”
“港岛是我们华人的地头。”何定贤纠正一句,旋即无奈:“你同我现在连十万块拿不出来。”
“算了,没什么好讲,将来出头再说。”
雷洛沉默不语,坚强的外表下,内心实则已经发生剧烈改变,一场大火烧死的不止是人,也有很多的人灵魂……
第二天早上,何定贤来到差馆上工,一进门就朝陈嘉乐问道:“阿乐,人呢!”
“羁留室。”
何定贤冷峻地点下头:“把人提到审讯室。”
“是!”
“长官!”
陈嘉乐立正敬礼,拿起钥匙,马上前去办事。
何定贤用手指了两个人:“达仔,阿雄同我来。”
“是!”孟元达,颜雄立即起身,同长官一起走到审讯室,湾仔差馆的审讯室很干净,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推开门却很嗅见一股很刺鼻的血腥味。
在何定贤坐在审讯桌后,拿着茶杯饮茶时,孟元达、颜雄两人已经开始准备审讯工具。
首先,颜雄将室内的铁椅撤掉,将一根带着血渍的麻绳悬在房梁上,孟元达则拎起一根木棍,觉得不过瘾,又换了一根铁棍,把铁棍塞进点好的煤炉里。
官炳森在一阵挣扎声里被拖进审讯室,望见坐在桌后的人影吓得心惊破胆,用脚底抵着地面,不断哀嚎尖叫,却被探员直接抬起四肢,捆住双手,活活吊上房梁。
差馆里“提人”、“喊人”、“请人”。
各有一套规矩。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何定贤放下茶杯,风轻云淡:“叫这么大声,力气很足啊,先请他吃一套b餐开开胃。”
“小意思。”颜雄冷笑一声,掏出一把小刀,将官炳森的一只耳朵狠狠割下。
何定贤平静看着面前的场景,抬头看一眼墙上时钟,开口道:“再过五分钟,有一位执业律师会到场,我请来的。”
“当然,不是给你请的,是我的财务律师。”
官炳森立即会意,嘶声吼道:“好好好!”
“我的楼、我的工厂、公司、全部都给你,总共价值两百多万,我签字,我签!有没有可能放我走?”
何定贤摇摇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