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空间不大,入口狭窄的地方,卷帘门一拉闸就是一间笼。
江湖大佬们依仗的兄弟们能冲进来几个?
探员把枪一拔却是能横扫一片。
而雷洛在去邀人的时候,只说约人到茶餐厅吃饭,却没有说是几个人,谈什么事。
大部分人都会心存警惕,但该来的迟早要来,躲肯定躲不掉。
和胜和、和合图等潮州帮字号,又早早被人通过风,顿时心里有数。
很快,和安乐、和联盛、东福社、号码帮、新义安、五江帮、东义堂、福义兴……
大小总计十三个字号在湾仔区的负责人,全部一一登上,其中有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十多的青壮年。
其中,还有两个女人。
这些人当中何定贤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他们字号在湾仔区揾水,现在陆陆续续在茶餐厅坐下,马上把茶餐厅坐地满满当当,鱼龙混杂,颇有一番开江湖大会的即视感。
各字号扎职人也孤身进门,正襟危坐,不敢开口,令气氛肃穆。
不过,这么多人里只有合图、和胜两个字号的扎职人坐在二楼,陪着花腰贤一起聊天。
其余扎职人都是坐在一楼,时而互相使眼色,轻声交谈两句,时而昂首看看楼上,眼神里带着不满。
何定贤叫下属拆了一扑副克牌,同黑脚贵、大彪伟两个人打起“锄大d”,既不再同楼底下人的讲话。
也不请各位吃饭。
茶餐厅里,四位探目喝着饮料,三人楼上打牌,不时有黑脚贵的叫骂声响起。
“洛哥。”
“叫我们过来开会,一杯喝的都没有,是不是有点不讲礼貌?”这时号码帮扎职人陈水生朝一位熟识的探目问道。
“tmd!”
“剩下一张3打不出去!”
楼上,黑脚贵的怒骂声忽然响起,大彪伟嬉笑道:“贵哥,你牌技真是越来越精呀!”
该什么时候输,什么时候输。
赌神来着。
黑脚贵露出泛黑蛀牙:“阿伟,你更会打牌!上把天胡的牌都会输!”
“啧,我那牌,也能赢?”
大彪伟不屑说道。
何定贤将桌面的散牌收起,一边用手洗着牌,一边笑道:“好了,刚刚底下有人说话来着。”
“谁说我没礼貌啊?”
他把洗好的牌放下,眼神扫向楼底,号码帮“水生”站起身应道:“贤哥,你请兄弟们来…”
“我请你们吃饭。”何定贤却抢断他的话,慢条斯理道:“那什么时候吃,吃多少,谁配吃。”
“是不是我这个作东的人说的算?”
陈水生话语一滞,嘴笨口拙,不知怎么应答。
和安乐扎职人“大姜”站起身道:“贤哥,你这话说不太讲规矩了,吃饭凭本事,要是吃多少都一个人讲的算。”
“那吃的不是饭,是泔水!”
“只有猪圈里的猪,狗舍里的狗,才会去吃泔水!”
这番话立即让在座数个江湖扎职人脸色微变,就连黑脚贵,大彪伟都侧目看向他。
何定贤却风轻云淡的点点头:“有道理,但起码当猪、当狗,有饭吃。”
“今天,我请客,必须人才到齐才能吃。”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洗着领带,将烟斗里的烟丝点燃,叼起烟斗,后仰身子,靠在墙上,目光蔑视地看向下面出声问道:“人没到齐,一个都别想吃!”
参会的和胜和、和合图、和联盛是潮州字号,福义兴是闽字旗,和安乐、号码帮是老字号,新记是上沪旗,五江社属于五邑商会。
东义堂是全港最大的东莞帮字号,东福社则是有客属商会背景的东莞帮分支。
小小一个湾仔区竟能挤得下一十三间字号。
港岛的鱼龙混杂,江湖水深,一间茶餐厅里,各色面孔,管中窥豹。
…
正当各个字号扎职人们在想有谁未到时,哐挡,一名探员忽然托着一个人进入茶餐厅,满脸血痕,被砍成死猪的人丢在地上,引得在场人马纷纷投去目光。
“长官。”
“人到了!”探员报告一声,转身离开后,把茶餐厅的卷帘门狠狠拉下:“砰!”
街头一声脆响。
蹲在街边等待大佬出来的数十个马仔们纷纷起身,一拥而上,却被探员们拔出武器,大声喝止。
有人转身直接去打电话喊人,也有人开始推搡探员,但有大批军装警突然在巷口一栋楼内冲出,七十多人顿时街道封锁,而后更有两组探员出现街口,坐镇大局。
“你们要做乜!”
“把我大佬放出来!”
探员们表情冷峻,任人叫骂,巍然不动。
同时,茶餐厅内,雷洛、蓝刚、林耀文等人也带人起身,不约而同把手搭在腰间,气势逼人,不留余地!
在场的扎职人们表情各异,有惊有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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