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真毕竟还年轻,对这些斤斤计较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嘟囔道:“不知道二哥去参加文会怎么样了。”
夏张氏脱口而出,“还能咋样,长长见识就行了,你还指望他拿文会第一啊?”
夏李氏沉默无声,只是切菜时,刀剁菜板的声音好像大了些。
夏恒志两兄弟回到家,正看着夏云飞光着膀子在院中劈柴,将买来的大柴劈成小条,能更节省些,也方便用一点。
看着儿子汗流浃背的样子,夏明雄的神色黯然,“两个孩子都不差,这辈子就只能干这些活计了吗?”
夏恒志也跟着叹了口气,想起方才在那个员外府上听见的消息。
回来的路上,也听见有人议论,好像是也是姓夏。
同样是寒门子弟,同样姓夏,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二人摇着头,推门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喊。
“夏家哥哥!”
两兄弟同时扭头,瞧见居然是邻居,连忙转身招呼。
夏恒志拱了拱手,文绉绉地道:“我记得阁下今日是去旁观文会了,怎么有闲暇来我家叙话。”
那邻居笑着道:“不愧是能教出文魁的人,这话说得就是有味道。”
“阁下谬赞了,酸腐之言,不过”夏恒志下意识地回着,然后被耳畔一个响雷般的声音打断。
夏明雄如老牛瞪眼,满脸震惊,“你说什么?”
邻居笑着拱手道:“恭喜两位哥哥,贵府景昀公子今日力压一众州中才俊,拿下了文会的文魁啊!”
哐当!
厨房门口,听见声音出来的夏李氏呆立当场,手中菜刀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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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郑公子,身为建宁太守之子,州学学正大人高徒,一身文武艺,乃公认的泗水州第一才子。他身骑白马而来,人为到,笑声已至,让先前大放异彩的曾济民与林飞白瞬间黯淡无光。”
小院里,众人立刻搬来椅子,请这位邻居坐下,然后排排坐着,听他讲述那刚刚过去的事情。
“郑公子环视一圈,说要挑一人与他一起闯关行令。众人心头忐忑,与这等人才一同出手,那不是自取其辱嘛!但事情已在眼前,郑公子可不会听他们的话,只见郑公子环视一圈随便点了一人。你猜怎么着,恰恰便是夏公子!”
夏李氏身子一颤差点晕过去,好在一旁的夏恒志一把搀住,“别慌,别慌,咱儿子最后赢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松了口气,但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并没有落下去。
“夏公子也是胆气豪壮,直接迎战,当时我们只当他是无知者无畏,后来才明白,那是自有底气啊!”
“听了郑公子的诗,众人都觉得再难做出比他更好的诗了,却见夏公子稍作沉吟,便吟诵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一诗出,满场皆惊!”
夏家众人听得喜不自胜,就仿佛亲眼看到了夏景昀创造了奇迹一样。
而夏景昀的“授业恩师”,父亲夏恒志则满脸呆滞,这是我教出来的?
能写出这样的诗的人?是我这种档次的读书人教得出来的?
“但还没完,有那跟郑公子亲近的大儒居然昧着良心,想要昧着良心将这文魁之位拿给郑公子。”
“他敢!”夏明雄跟夏云飞父子二人同时炸雷。
其余三女也都气势汹汹,让夏恒志连忙又劝道:“别慌别慌,高阳最后赢了。”
邻居润了一口泡着碎茶末的水,“好在群情激奋,大家据理力争,还有诸多大人物出面主持公道,最后,这文魁之位,还是让夏公子拿到手了!别说是他,也别说是你们家,就是我们整个南田巷也是与有荣焉啊!”
众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全是惊喜之色。
夏宁真心神激荡,没想到二哥竟然如此厉害,开心之下,她当即扭头道:“娘,你不是说二哥只能去走走过场看看热闹吗?”
“你个死丫头,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夏张氏红着脸骂道,众人哈哈一笑,房间里登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