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仍在,斯人已逝。
他握了握枪身,感受着它的沉重和坚韧,长长地呼出一口郁结的气。
笃笃笃!
敲门声轻轻响起。
岳平武缓缓将长枪放在枪架上,转身恢复了平静,“进。”
“将军,凤阳公遣人求见。”
岳平武眉头一皱,本想下意识拒绝,但想着秦家平日也会做些军需生意,估计是这些破事,而且秦家势力不小,不好贸然得罪,想了一下,便开口道:“让他进来。”
很快,秦家一个心腹管事便走了进来,“岳将军。小人奉家主之命,特奉上请柬一封,我家家主在鸣玉楼设宴,欲请将军赏光。”
岳平武眉头皱得更紧,“岳某与你家家主素无交际,这是何意?”
那管事笑着道:“将军也知我秦家以商为重,生意嘛,总是一来二去便熟了,若只做熟人生意,秦家如何能将家业做得那般大。我家家主亲自设宴,当有好事相商,还望岳将军不吝赏光。”
岳平武打开请柬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岳某会准时前去。”
“多谢将军。小人告辞。”
翌日,傍晚。
岳平武从衙门出来,回家换了便服,接着就骑马去了鸣玉楼。
他一向坦荡,也觉得这顿饭无需隐藏什么。
鸣玉楼门口,早有管事亲自迎接,然后将其请上了顶楼的包厢。
因为鸣玉楼每一层的楼道都是专用的,他并没有遇上旁人。
但当他走进那个雅致奢华的房间中,看着坐在桌旁的人,神色却猛地变了。
“岳将军,请坐。”
夏景昀微笑着伸手一让。
岳平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坐了下来,看着夏景昀,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你胆子也太大了!”
夏景昀不置可否,“当日与岳将军只是一面之缘,没想到岳将军竟还记得在下。”
岳平武感慨了一句,“中京城有几人不认识你!”
夏景昀平静道:“如今中京城还认识我的,恐怕就已经不多了,岳将军算是一个。”
听着这话中的话,岳平武心头一黯,“你不该来的。”
“但我已经来了。”
“你来做什么?”
“我想请岳将军帮我,所以我必须要来。”
“帮你什么?”
“帮我为陛下报仇,帮我将太子赶下皇位。”
岳平武猛地抬头看着夏景昀。
夏景昀淡淡一笑,“我孤身来见你,还不能表明我的诚意吗?还不能与将军之间说几句实话吗?”
岳平武深吸一口气,自嘲一笑,“我一个小小武官,有何能耐能帮你。”
“自去岁上任以来,你在陛下的支持下,共提拔了一百二十七名入流武官,如今这些武官之中,还在京城的至少有九十余人,都在相当关键的岗位之上。这些人大多都出身寒微,若非有你,只恐终身难在勋贵把持的军中有所建树,故而皆对你感激涕零。如果局势有变,你以本部兵马,外加我能凑给你的数百死士,振臂一呼,哪怕有半数响应,各带手下,也是一股极强之力。”
看着慷慨激昂的夏景昀,岳平武忽然自嘲一笑,“你可知道这京中是何局面?英国公三万大军在外,羽林、虎贲各营同样拱卫在京畿,两三个时辰便至。萧凤山三千精兵同样驻扎城郊,闻讯可来。还有禁军守卫宫中,巡防营驻扎城头。怎么可能凭借这点人翻得起浪来!”
若非如此,他早就兴兵造反,为陛下报仇了,也不至于日日在房中,思考准备着刺杀皇帝的下策。
夏景昀闻言却一点不慌,“禁军统领商至诚是陛下的绝对忠臣,如果他能帮忙呢?”
“也不够。”
“如果我能让英国公离京呢?”
岳平武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萧凤山和他的三千精兵还在。我一人可以随你,但我不能拿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去跟你赌,他们熬上来很不容易。”
“如果我能让萧凤山也离京呢?”
“还是.”岳平武陡然一愣,“怎么可能!”
夏景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可愿意?”
岳平武在这道目光之下,竟微微有些慌乱,“萧凤山不可能离京的!”
夏景昀并不回答,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就问你,如果他也能走,你可愿意?”
岳平武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愿意!”
终于把更新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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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