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声音出现的十分突兀,让一向放旷惯了的君慕浅都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跳。
她立刻扒着司扶倾的肩膀,将自己往后面藏,压低声音:“借我躲躲。”
司扶倾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很义气:“没问题,你跑,我挡着。”
顿了下,她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不过小浅,你躲谁呢?”
洪荒共主还需要躲人?
君慕浅又往后藏了藏:“是债主。”
司扶倾挑眉:“债主?你做什么了?”
看几人的表情,她便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了。
“其实也没做什么。”君慕浅叹了一口气,十分诚实,“我走之前,用阵法把他困住了,现在他找我来了。”
司扶倾:“?”
这也是小情侣之间的把戏吗?
“唰!”
有白色的光芒落下,光芒散开,身影渐渐显露。
这是一个穿着绯衣的男子,身姿高大挺拔,长发半挽,衣服的颜色却更衬得他的面庞清冷如玉,颠倒众生。
值得让人注意的是他的瞳孔,瞳孔深处还隐隐能够看见另外一双,像是繁复的花纹流转开来,幽深至极。
男子的眼神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清雅和高不可攀,浮冰碎雪一般,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让人永远无法抓到。
在他出现后,周遭的温度也随之下降了不少。
忽然之间,司扶倾就明白了先前君慕浅说的那番话。
倘若嬴子衿和容轻同时出现,是会被冻死的。
对于绯衣男子的出现,嬴子衿并没有什么意外,微微颔首:“来了。”
绯衣男子朝着她致意后,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君慕浅的身上。
他的眼神依然清淡如雪,目光却不可忽视。
“轻美人,好巧。”君慕浅最终还是从司扶倾身后走了出来,正色道,“你也来嬴子衿这边逛啊,但你这身衣服实在是格格不入,我觉得还是换一件比较好。”
容轻淡淡地嗯了一声:“是要换一件。”
他手一挥,绯色的长衣便换成了现代装,但依然是长发。
只是这样的装束却并没有显得不协调,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古典美。
“我可以解释的。”君慕浅轻咳了一声,“其实我只是试一试我最近新学的阵法,但是思来想去也只能拿轻美人你练手了,要是”
“让他们自己玩。”嬴子衿微微地摇了摇头,而后朝着楼上唤了一声,“浅予。”
司扶倾转头,就看见一个小男孩从楼上走了下来。
明明年龄还很小,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稳重。
小男孩穿着儿童西服,还打了个领结。
“哇,好可爱。”司扶倾蹲下来,狐狸眼亮亮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平静:“浅予,我有两个姓,一个跟妈妈姓莱恩格尔,一个跟爸爸姓傅。”
“浅予,好名字。”司扶倾摸了摸他的头,若有所思,“这孩子的性子一定是随了阿嬴,也不喜欢说话。”
“那可没有。”嬴子衿不紧不慢道,“我的话还比他能多一点。”
司扶倾又捏了捏浅予的脸:“浅予,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我听阿嬴说叫长乐,你妹妹呢?”
听到这个问题,浅予的表情立刻生动了起来,声音也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妹妹被拐跑了。”
司扶倾意外:“啊?谁啊?胆子这么大?”
“一个姓容的坏蛋。”浅予低下头,“他把我妹妹骗走了,他就是个骗子,只有一张脸,什么都没有。”
“哦,那正常。”司扶倾点点头,“那是小浅的幼崽,小浅和阿嬴可是铁闺蜜,怎么能叫拐呢?那是帮你哄妹妹,你就轻松了。”
浅予:“……”
这番话十分有道理,可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浅予虽然智商奇高,但还是难以理解大人们“险恶”的世界。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他的妹妹长乐到底是不是被拐跑了。
“浅予,妈妈和爸爸要出去一趟。”嬴子衿弯下身,轻声说,“会很快回来的,要听外婆的话,别炸实验室,知道了吗?”
浅予抬起小脑袋,神情认真乖巧:“好的,妈妈,我会克制的。”
司扶倾:“……”
炸实验室?
克制?
这爱好,好像跟她有点相似。
“长乐要是在,就不仅仅是炸实验室了。”傅昀深桃花眼上扬,勾唇一笑,“这小姑娘可是会把臭气弹扔进她哥哥被窝的人。”
司扶倾沉默片刻,由衷地夸奖:“真是别致的爱好。”
嬴子衿忽然扬眉:“看来他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君慕浅和容轻并肩走了过来,气氛十分地融洽。
“我和轻美人说好了,我让一步,他也去倾倾你那边转转。”君慕浅环抱着双臂,“等找完最后一样东西,就扔掉他们,然后进行我们的宇宙守护之旅。”
闻言,傅昀深和容轻对视了一眼,神色平静。
扔掉他们?
“没问题,我都欢迎。”司扶倾点了点头,“只不过我们力量太强大,还是先从永恒大陆进比较好,走,我带路。”
四人跟在司扶倾和玉回雪身后,很快来到了永恒大陆。
而在六人抵达的一瞬间,永恒大陆上红云漫天,赤霞灿烂。
这一刻,万灵都能够看到这一幕,惊叹出声。
“是九天女神降临了!”
“神迹啊!”
“听闻九天女神是鬼谷之主的徒弟,肯定去鬼谷了,快快快,我们快过去看看。”
司扶倾的确先抵达了鬼谷。
让她意外的是,郁夕珩正在和鬼谷之主对弈。
两人的棋艺她都了解,鬼谷之主不差,但胤皇还要更胜一筹。
毕竟下棋如打仗,对天生的战神来说轻而易举。
“哟,回来了。”鬼谷之主斜了司扶倾一眼,“老夫还以为你在外面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
“哪有啊师傅,我这不是回来就先来你这边了吗?”司扶倾跑了过去,抱住郁夕珩,“阿九,我走了几天?”
“不久。”郁夕珩笑容淡淡,“只是一周。”
“哼,还不久,只是一周。”鬼谷之主闻言,冷哼了一声,“你虽然只走了一周,可我这徒婿却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又见不到你无法排解相思之苦,老夫便只好再和他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司扶倾顿时猫猫警惕:“师傅,你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能有什么不该说的?”鬼谷之主大手一挥,“不过是你捅马蜂窝被马蜂咬肿了而已,或者是下池塘摔了满身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