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越来越耀眼,连永恒的太阳都无法相比。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也没有预想中的崩裂。
白色的光皎洁神圣,让人心神摇曳。
所有人都朝着光芒爆发的方向看去,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那是什么?!”
“倾倾,是倾倾吗?”
“陛下也还在!”
东方院长死死地盯着因为世界融合撞击而产生的星球碎片,神经都燃烧了起来。
破碎的边缘在这一刻重新复原,两个世界虽然没有分开,但开始并道而驰了。
本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永恒大陆和地球分裂成了两个多元世界,重新融合成旧世界的确是一种收拢气运的方法。
只不过代价是两个世界的生命。
云胥视这些生命为蝼蚁,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方式。
但还有另一种选择。
当两个多元的世界的气运相融时,便可以平行而行,结为一个正题。
不必崩毁,只是多了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连接了两个多元世界。
从此之后,无须通过《永恒》的游戏舱前往永恒大陆,两个世界的居民们可以任意往返。
这是创世。
创世从来都不是毁掉旧世界,缔造新世界。
而是在旧世界的基础上,带来新时代。
司扶倾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她身子轻盈,仿佛随时都能够脱离整个世界而去。
这种感觉充盈了她的全身,唤醒了她的每一个细胞。
是极大的诱惑。
但她很快便从这种感觉中抽身回神。
司扶倾眨了眨眼,看见两个世界缓缓分开:“九哥,你感觉到了吗?”
“嗯。”郁夕珩微微抬头,笑,“感觉到了,很奇妙。”
他转身,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过我并不留恋。”
他现下所拥有的,便是最好的。
“我们……”司扶倾轻声问,“赢了吗?”
郁夕珩紧紧地抱住她,声音很低:“赢了,倾倾,我们赢了。”
她感受到脖颈间有滚烫的泪水砸在了她的身上,身子微微一震。
胤皇鲜少落泪。
因为他是大夏五州的信仰,他不能软弱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落泪,一个巴掌可以数的过来。
她曾经见到过他一个人对着记满了死去将士名字的本子,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也曾见到他抱着她,很轻地说他没有家人了。
司扶倾拍了拍他的背,蹭着他的鼻尖,笑:“日月山河,大夏五州还在,哭什么?不要哭。”
这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是,还在。”郁夕珩从她的颈窝间抬起头,眼神温柔,“都在。”
“九哥,走,让飞行器返航。”司扶倾握住他的手,“我们去永恒大陆,把被云胥吞噬的那些意识带回来。”
她可以救他们。
“嗯。”郁夕珩点了下耳麦,开始吩咐,“全体返航,一切照旧。”
凤三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是,九哥!”
“谨遵陛下之令!”
“全体注意!”东方院长的神情也激动了起来,“危机解除!危机解除!可以返航了!我们的家园还在!”
他的声音通过总控制器传遍了每一架飞行器。
众人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喜极而泣,互相拥抱着欢呼了起来。
“可以回家啦!”
“真是太惊险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回去我就要狂吃辣条!太好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白色的飞行器重新朝着那颗蓝色的星球飞去。
那是他们的家园。
他们不用迁徙,他们回来了。
虽然大危难已经化险为夷,但伤痕无法拂去。
永恒学院内,依然有十九万个游戏舱毫无动静。
他们的心脏还在跳动着,可没有意识,跟植物人没有多少区别。
“真的没办法救他们了吗?”东方院长神色哀戚,“他们可都是……”
“滴滴滴!”
总控制屏幕忽然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院长!检测到意识了!”副院长猛地抬头,大喜过望,“院长快看!有意识了!”
东方院长立刻扑到了屏幕前,紧紧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脑电波链接成功!
与此同时,永恒大陆那片曾经经历过大战的土地上,消失的人影又重新出现了。
他们都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老夫还活着?”殷家大长老看着自己的双手,“老夫记得已经……”
“爸。”年以安靠在殷尧年的身上,“我们是不是下地狱了?你怎么也跟着我一起来了?”
“臭小子!”殷尧年来不及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巴掌朝着年以安的头拍了上去,“为什么当时没有紧急下线?!”
年以安抱着头:“爸,别打了,好痛啊,我还有夏大的期末考试呢,你把我脑细胞都打死了,我怎么考试啊?”
“你还记得考试?”殷尧年余怒未消,“回去给我好好反省!”
就在众人困惑不解的时候,一道柔和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诸位,感谢你们,我们赢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年以安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他抬起头,失声:“倾倾姐姐,你不会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就是一黑,意识成功地被收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黑暗中,声音如潮水一般涌来,游戏舱疯狂震动着。
“医护人员!医护人员!这里!”
“需要进行紧急心肺复苏,快!不能耽误时间!”
匆匆的脚步声。
人们的交谈声。
各种仪器发出的警报声。
朽木明月仿佛睡了很长的一觉,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
她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记忆还停留在云胥抬手之间,让数万人的意识崩裂的那一幕。
“哐当!”
游戏舱的门被打开。
刺目的光芒照耀了进来。
朽木明月下意识地抬起手去去挡,下一秒却被一具身躯紧紧地抱住了。
男人的气息滚烫炙热,手却是冰凉的,微微颤抖。
朽木明月的身子僵住了。
她从未跟其他人如此亲近过。
等她费力地睁开眼,看清楚抱着她的人时,身子更僵了。
朽木明月的脸上流露出了某种茫然的神情,迟疑了一会儿才问:“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源明池的手臂松开,俊美的面容上绽开了一抹笑容,他声音很轻,“八岐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