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蝉声很多。
聒噪的,扰人的,不安分的。
何必去山庄避暑呢?
闻淮止随口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冷得她的内心都在发颤发抖。
姜茶茶垂落在沙发上两旁的手无声地攥紧着。
冷气吹打在她后背的薄汗上,一时间,凉气好像穿过肌肤,进入到了五脏六腑。
烈阳底下,她整个人都是凉的,像是刚刚从冰冷的湖水里淌出来。
她故意皱眉,“闻淮止,你什么意思。”
他在试探她吗。
为什么要试探她?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因为厌恶她,觉得她是他理想生活里的一个污点一只苍蝇,所以故意说这些来膈应她刺激她?
她不敢去想了。
她在他的注视下,肢体是舒展的,她无比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攥手。然而,她后背上面的肌肉却是僵硬得不能再僵硬里,像是常年在冰箱里冷冻的硬邦邦的僵尸肉。
闻淮止漆黑得没有一点杂色的瞳孔静静地打量着她。
最后他又低笑了一声,声音轻轻的。
“跟副会长开玩笑的。”
车子开出了方才路面的一大片阴影,重新行驶在明亮的光底下。
他笑的时候,儒雅斯文的面孔重新被阳光照亮,她失神的那一瞬间,他脸上亮得像是白炽灯的光。
但姜茶茶还是在他瞳孔被照亮的上一秒,看到了它最初的颜色。
冰冷凉薄的,玩弄人心的黑。
他温柔到让人害怕。
即使闻淮止说的话已经过去了好久,姜茶茶还是觉得身体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