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贪婪。
他从一开始的自持,到最后一点一点地被欲望控制,成为欲望的奴隶。
只要一尝到点欲望的甜头,他就再也不肯收手了。
还未成年,就有如此骇人的野心,闻淮止的欲望很快被他的父亲发现了。
他的父亲突然意外地发现,眼前的少年就像一匹危险狠厉的小狼,随时有可能在未来背刺他一下,连同他的骨头都吃进腹。
一发现这样的迹象,得到的便是那个男人更为歇斯底里的鞭打。
他像在打畜生一样,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而每次的闻淮止脸上依然勾着唇,带着温柔的微笑,可他绝不回头,他一句求饶都不肯开口,那双弯下的长目里只剩下了疯狂。
他真的是匹狼,六亲不认饿到极致连亲人都吃的野狼。
明明心里厌恶到极致,可那个男人再忙,也会准时隔段时间,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坐着他的豪车,来到他家再次打得他疼得快晕厥跪倒在地。
这对男人来说,这好像是某种古老仪式,这种仪式恰恰证明了他才是老子,才是踩在他身上掌握无上权力的人。
每当这种“神圣”的仪式举行的时候,男人的心就像被洗涤了一般,前所未有的宁静,以及感受着一阵阵来自灵魂的颤栗。
这次也毫不例外。
闻淮止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解以及浓浓的求知欲,所以他才用如此卑鄙没有任何洗白余地的方式逼退了她。
果然如他所料,他得到了少女恼羞成怒的一巴掌。
她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愤怒与恨意,骂了一句她能说出的最脏的话,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闻淮止也知道自己下贱,他走的道路本来就是灰暗的没有任何光明可言,他天生就活在肮脏的阴沟里。
他只会觉得姜茶茶骂他太轻了,还是不够了解他,要是了解他所有的话,她可能会觉得他连畜生都不如。
那个吻,真的让他像只畜生。
只是希望,她最好不会哭吧。
闻淮止神情淡淡的,听到轿车停在别墅门口的声响,他收起了所有情绪,跟往常一样前往了那间举行“仪式”的房间。
那间每次都充满血腥味的幽暗房间,曾经让他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闻淮止如往常一样,行使了那仪式。
男人这次回来,心情不太好,以至于他拿着婴儿手腕般粗的鞭子,不留任何余地将他往死里打,打得他皮开肉绽,打得他咬破了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执行前的那个吻,就像做痛苦手术前的麻药,也像甜蜜的止痛剂。
明明鞭子一下又一下在他背上打出深深能见骨的血痕,闻淮止却舌抵着上颚,像感受不到疼一样眯眼回味着刚才少女红唇的甜,他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疼,还可以再狠一点。
闻淮止眼里露出了疯狂。
这古老的仪式整整举行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男人许是打累了,随手扔了鞭子,终于解压地舒展了眉,最后看都不看地上的少年一眼,直接离开了。
他走后很久,地上被打得像屠宰场地上的畜生一样的闻淮止这才缓慢地动了动身体。
他忍着肉体撕裂般的痛,慢慢地站了起来。
身上的黑色t恤早已黏在了面目全非的血肉上,仿佛跟里头的肉长在了一块。
闻淮止面无表情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衣料黏着血肉,脱衣服的时候,像要将他那一层本就血肉流淌的皮生生地撕扯下来。
可他连眉都不皱一下。
他好像不是人。
也不是动物。
更像厉鬼,因为鬼才无法感知疼痛。
半个小时,闻淮止重新换上了黑色的衬衫,从那间关畜生的幽暗房间里走了出来。
所以他平时才会酷爱黑色,因为深黑色的衣服能将他所有的不堪遮得严严实实,让它不见天光,正如他这辈子从未活在阳光下。
他垂眼,一张斯文的脸苍白如纸,他单手扣着领口的衬衫纽扣,一边走了出来。
只是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一道纤细的身体正站在门口。
闻淮止扣着纽扣的手顿住了,他却没有抬眼,而是抿着唇,紧了紧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