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霍舟倒是听祖父嘀咕过几句,心中明白,傅梦臣这一辈子,只怕再无出头之日了。肃宗是正宫嫡子的身份,却在贺皇贵妃的手下含垢忍辱了这么些年,才坐上了皇位。这几年稳扎稳打,隐忍不说,狠绝更是过人三分。连祖父这样的老臣,都忍不住赞叹几分。傅家得罪了肃宗的心头肉,日后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王夫人逞了一时之快,却毁了爱子的一辈子,日后论起来,也不知道王夫人是否会悔不当初。
霍舟感慨之余,却不知道,自己跟傅梦臣,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若不是徐婉如心中憎恶霍舟,只怕朱自恒要把他和傅梦臣,都给送到徐婉如的面前去。
陈奇可本有些恹恹之情,跟同窗们说了一会儿话,精神倒是好了几分。同窗们见他神态轻松起来,也就有些不羁起来,玩笑打趣,一时间,屋子里倒是颇为欢乐。
众人正说着话呢,却听见外面有个清脆的小童声音,说道,“谢公子,便是此处了。”
听见谢公子几字,众人纷纷一愣。
京城里面,能让陈祭酒的小童称呼一句谢公子的,只有谢家的谢三郎了。
可是这个谢石安,何时跟陈家有了来往。
众人的眼睛,就齐齐地往门外看去。
果然,门帘一动,进来的,果然就是闻名京城的谢三郎。因是拜访师尊,谢石安倒是不像往日那般锦衣玉冠。只是穿了件文人常用的直裰,只是那颜色,却似云水般风行水上。
众人见了,不禁都在心中琢磨,也不知道谢三郎这衣服,是什么地方买的料子。若是见了,倒是可以让下人们去买了试试。
谢石安见国子监的许多同窗,都在屋子里坐着,倒是兀自笑了,朝着众人拱了拱手,大步而来,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夺人耳目。
在座的各位也不好失礼,纷纷起身相迎。一时间,招呼不断,倒是把陈奇可这个主人家,晾在了一边。
众人客气了一番,小厮重新上茶,才算是坐定了。
谢石安刚开口问了一句陈奇可的病,却被同窗们给拦住了,左右,不过是好奇,他这个勋贵人家的子弟,如何来了陈祭酒的家中,还跟陈奇可这般亲近了。
“还不是为了来年的春试,”谢石安捧了茶盏,吹了一口气,水汽氤氲中,笑着解释道,“有些地方不甚明了,就找陈祭酒解解疑问。得知众位同窗都来探访陈兄,在下自然要来凑个热闹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陈奇可微微笑着,看着谢石安,心中难免有几分羡慕。也只有他,才能把这样路过的探病,说的这般自然,这样魏晋风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