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溪懒得跟任晓阳瞎扯,直接到了藤条筐子边上,一手指了指里面的人,一手指了指院子里的尸体,“这么多人命,任管事打算一手遮天嘛?”
说着话,邓飞溪突然一把扯下了藤条箱子里的锦被,任晓阳站的不远,一下子就看清楚里面的人,长什么模样了。
“啊,啊……”饶是任晓阳素日里刀尖上沾血的,这会儿也是吓的够呛。他是任氏的大侄子,施晖的大表哥,对施晖的妻子宝庆公主,自然是认得的。虽然这会儿公主换了素净的寻常衣服,又是一脸血污地躺在箱子里面,可是任晓阳敢保证,眼前这人绝对就是宝庆公主了。
邓飞溪也是一惊,他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事情发生,府里长辈们让人过来提点他了,但是邓飞溪哪里料到,今天晚上死的,会是肃宗的大女儿宝庆公主啊。他虽然职位不高,可是邓太后把前朝贺太后的气派学了个十足,邓家人进宫,更是平常的事情。
邓飞溪也曾跟着兄长,往后宫里拜见过邓太后。这个大公主素来是个孝顺的,多半带着邓洁,也随行在一边。直到大公主得了宝庆封号,搬出宫开府了,还常去邓家拜见承恩公。来往的不少,邓飞溪自然认得大公主的面貌。
“真的?”邓飞溪大吃一惊,看向施旷,再想起他的夫人也在这里,“让世子夫人出来认认。”
唐思思听见外面一片骚乱,就知道,施旷杀了宝庆公主的事情,只怕瞒不过去了。又见几个军汉来提她,唐思思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看到这里,任晓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个世子夫人,只怕也是帮凶。两夫妻跟宝庆公主有什么仇什么怨啊,非要把人杀了灭口,还给藏箱子里去。若不是被隔壁邻居听到了动静,只怕这个公主死后,怎么都追查不到这对世子夫妇的头上啊。
“任掌号,”邓飞溪有些沉重了,“这事你看……”
任晓阳虽然年轻,可是很拎的清轻重,否则,任家也不会让他来跟着施择磨炼了。
“在下毕竟跟世子是亲戚,这事还是不宜插手。”任晓阳马上撇清,谁愿意牵扯到公主被杀的案子里面去啊,更何况,杀人的多半还是这个施旷,若是跟他牵扯上了,只怕没什么好下场啊。
“那……”邓飞溪摆出有些为难的样子,“那这边要不……”
“一切听由邓指挥使的,”任晓阳早就看见门口有任氏身边的人,在那里探头探脑了,这施家的家务事,可真够复杂要命的,任晓阳赶紧撇清,眼下他得尽快脱身,别跟施旷这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主纠缠到一块儿去了。
邓飞溪勉为其难地吩咐了军士,让人收敛了三个下人的尸首,又让人去请了锦衣卫和宗人府。这事涉及公主,就不是五城兵马司能够单独负责的事情了。
任晓阳见这里没他什么事情了,赶紧带了刘吉等人,溜之大吉了。刘吉和一帮军汉晚上也觉得晦气,好好的一起吃酒,却卷到这么一桩公主被害的案子里面去。如果只是个寻常案子,倒是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公主,真是晦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