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水深火热呢,”徐婉如想了想,还是跟朱自恒开了口,“舅舅,这事不见得当真,但是余留今日,在瓦缸胡同那一块,倒是遇见了施旷。”
说着,徐婉如就把余留今日的所见所闻,以及大家的猜想,都说了一次。本来,这些儿女私情的事情,徐婉如并不愿意拿到舅舅面前细说。可是徐婉如也知道,眼下她的见识不够,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出什么法子,让施旷水深火热,而后听命于自己的。
反倒是朱自恒这样在官场上爬模滚打了多年的人,才会知道,如何拿捏施旷,并且还让他发自内心的对徐婉如感恩戴德。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笃定,朱自恒一定有办法呢,也是徐婉如前世从朱时雨身上得来的印象。
前世的陈奇可,在官场上混迹二十余年,早已经到了老奸巨猾的地步。可是这样的人,遇到朱时雨,也只有吃亏的份,虽说朱时雨青出于蓝胜于蓝,可是他的手段,多半是舅舅朱自恒那里学去的。
听完徐婉如的话,朱自恒倒是微微一笑,“正怕他没有丑事呢,余留这孩子倒是好本事。”
其实,朱自恒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宫里出身的人,对阴私的事情,就像狗闻见肉骨头一样敏感。施旷和宝庆公主的这么点事,若是落到别人眼里,不一定会被看穿。
可是宫里的人特别擅长察言观色,细致入微,余留会猜出宝庆公主跟施旷的事情,不足为奇。只是留了这样的内侍在徐婉如身边,朱自恒总觉得有点不对味。肃宗做事,是越来越自作主张了。
“只是,”徐婉如也说,“施旷和宝庆公主之间,说不定,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有些事情,徐婉如也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了。虽然施旷和施晖不是一母所出,但是两人的确是亲兄弟。若是施旷和宝庆公主有染,这事若是捅破了,只怕不仅天家的面子受损,施家更是没法在京城勋贵面前抬头了。
自来公主就没有哪个循规蹈矩的,蓄养男宠面首的更是数不胜数。可是驸马和入幕之宾是亲兄弟,这事说起来,就有些不体面了。公主可以肆意妄为,却不能坏了纲常伦理。
“不管他们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朱自恒很平静地吩咐道,“先把这事捅给施旷的妻子吧。”
施旷的妻子,就是任氏的外甥女唐思思。唐思思对施旷一往情深,可是却因为出身的关系,不得丈夫喜爱。这事在京城的权贵之间,并不是什么新闻了。姚小夏虽然来往的贵夫人不多,可是对崇宁侯府的这一桩亲事,也是有所感慨的。
施旷和唐思思的亲事,不用亲眼去看,朱自恒就能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姚小夏的几次感慨,朱自恒如何不知。